二百零八
似乎有點出乎梁光輝的所料,本以為可以經常會見到楊小曼的,結果,在這之後的兩年當中,他竟然隻見到她一次。還是在局裏。那天,楊小曼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就像不認識他一樣,很從容的從他的麵前走過。梁光輝明明看到她看了他一眼,她卻像不認識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這樣的與他擦肩而過了。
這期間楊基業因為工作的需要,已經從紅鬆嶺調離到了林業局另外一個林場所去了。不久,楊桂芬也跟著離開,這次沒有再跟著楊基業去了同一個單位,而是去了山下的街道。楊基業這樣安排也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將來在著想。畢竟在溝裏的上學條件要差很多。
楊基業離開了,馬一夫順利接位,成了紅鬆嶺的一把手。這都要依賴於楊基業對他的提拔。
楊基業走時,對他唯一的交待就是要一如既往的培養梁光輝。話是這麼說,但在實際上,不要說馬一夫,就是楊基業現在也無法在對梁光輝施加任何的影響力了。梁光輝現在已經成為林業局重點培養的對象了,他的工作雖然還掛職在紅鬆嶺,但他大多的工作,幾乎都是在林業局農副科。與楊小曼同屬一個大院,他們竟然隻見到過那麼一次。包括楊基業。
從楊基業離開紅鬆嶺,人們再也沒有了關於楊基業一家的訊息。
梁光輝生性不善於交集,他也不再和楊基業有任何的聯係了。偶爾見過幾次,彼此都像是故意在回避,從不提楊小曼的事。直到又是一年後,梁光輝從楊基業那裏才知道,楊小曼離婚了。她的離婚,跟社會的變化是分不開的。先前工農兵大學這個金字招牌,隨著林業局迎來了七七年第一批恢複高考的中專生的畢業到來,楊小曼的命運也徹底的滑入了底穀。這時她的身份雖然已經轉為正式的幹部,但因為工農兵大學的這個被人看不起的招牌,她的工作由局裏的營林科,又調回了紅鬆嶺。
鬼使神差,這個時間,正好趕上了林業局所有的家屬生產隊被解散。幾千人這個龐大無業青年群體,隨之被轉為了幾題所有製工人。梁光輝也在期內。當楊小曼重新回到紅鬆嶺,梁光輝已經被一鍋端被分到了林業局一個新建立的經營所。來到新單位不到半年,梁光輝這個從小就被人們預言是個有出息的材料,果然被應驗了。梁光輝被提拔當了這個經營所的生產主任。每次回家都有212吉普車接送。
這一年春節之前,梁光輝帶上了半拉豬肉找到了楊基業的家裏。臨走的時候,他突然對已經離婚了兩年多的楊小曼說:“小曼,我媽崔我們趕快結婚吧,我媽說我要是今年不能帶你回家過年,就不許我回家。她說已經沒有這個耐心了,她不想看到我這樣光棍一輩子。”
梁光輝說完,就掏出來一個閃閃發亮的金鎦子,說:“這是我媽讓我給你的。”
當還在發呆的楊小曼,看見梁光輝已經把這玫戒指給她戴在了手上的時候,瞬時淚流滿麵,過來就撲進了梁光輝的懷裏……
楊小曼的母親也跟著在一旁摸上了眼淚。
“快去弄點飯吧,以後來了就在家裏吃,哪裏也不要去了。”楊基業對他老婆說道。其實梁光輝來的時候就跟他們說過已經吃過飯了。楊基業現在忽然又讓他老婆去弄飯,分明就是他一時高興就把這個細節給忘掉了。的確,梁光輝的這個舉動對他們來說有點太突然了。這是楊基業想也不敢想的事。梁光輝今非昔比,雖然還是大集體身份,但他的職務卻是經營所的副主任,也是林業局中層幹部當中最年輕的一個。不僅如此,楊小曼還有過一個短暫的婚史。
楊小曼的母親聽到楊基業讓她去給梁光輝準備飯,眼淚一抹,興奮的說道:“小曼,你陪著光輝,媽就給他去做飯。”楊小曼母親一激動,險些沒有撞到門上。梁光輝隻是在那幹笑,不知道這頓飯是吃還是不吃。
“做好飯還要等一會呢,你們不如出去看個電影,回來飯也好了。”楊基業說道。
楊小曼臉也忘記了去洗,拉著梁光輝就走。
在電影院門口,他們竟然意外的遇上了也來看電影的趙文博和姚雅軒。
“你們——”姚雅軒指著梁光輝和楊小曼驚訝的喊了這麼一句後,就愣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