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荷蘭的金融市場比我們想象的好。鹿特丹公有銀行能把國債的標底壓到百分之五,決不隻是圖國債的利,而是想搭上大明的關係,這些個猶太金融大鱷,到底是表像,還是真有資金運作?都得摸清。金融小組的擔子非常重呀!”李雅兒歎了口氣,
這時,交易廳爆發出一陣陣喧嘩,她倆抬頭便看了大明國債牌價。
……
“噹!噹……”上海海關鍾樓上的大鍾,湊響了新一天的鍾聲。當朝霞灑滿大街小巷時,碼頭上的工人已經揮汗如雨,街麵上的早點攤擔業已開張。
聳立在蘇州河和黃浦江三角州上的東方大酒店十樓頂的咖啡廳,人已為患。
布蘭登·羅伊接過服務生遞上青瓷茶碗,吹了吹冒在龍井茶水上的氣泡,咪著眼輕輕的嗦了一口,臉上綻放出人生幾何,夫複何求的味兒來。
“喂!別自我陶醉了”同桌的桑托斯·加西亞放下咖啡杯,吼道;你倒是說出個道道來呀!”
“你說是龍井茶好?還是咖啡好?”
布蘭登把茶碗貼近鼻子,沒理會葡萄牙佬的愚蠢問題,明擺著,大明海軍神一樣存在於大海之上,還拿雞蛋去碰石頭,挑戰明國封鎖日本的政策。
“都是明國出產的極品,就看各人的喜愛囉。”桑托斯很想揍眼前的英國佬,葡萄牙商船上的棉布堆成山,卻進不了日本港。
自大明開放海外貿易,建立起超級港口城市上海後,包括馬尼拉、巴達維亞都日漸勢微,大明商品要麼由遠洋運輸公司運抵印度,要麼是各國商館雇傭的船隊進上海、揚州、天津港啟運。
近兩年,西方在南洋諸國的商貿公司,都學荷蘭東印度公司,專門從事海運,大明的出口商品太多,本土的船運公司吃不下巨額的貨單,所以都來分杯羮。
“據說阿拉伯壟斷了咖啡,並進禁止種子出口,日月公司是怎樣得到咖啡豆,還能產出比阿拉伯人咖啡更濃香的速溶咖啡呢!你們想過這是為啥?布蘭登盯著葡萄牙佬問。
“日月公司人頭腦好使唄!”桑托斯沒好氣的把嘴一癟。
“這就不結了,還去和腦子好使的人鬥智慧,不是尋煩惱嗎。你們把布運去歐洲不行嗎!再說,明國早於一個月前就通知了諸商貿國,不得與日本貿易。何況在明國禁止絲綢染料出口日本的情況下,日本產絲綢會比現在每米一兩銀子的價格,翻上幾倍的,你們還有錢掙?”
明國絲綢兩米才買一兩銀,桑托斯並不是不知道日本對外貿易除了絲綢,就是對明國輸出白銀和銅。
目前,日本的絲織業已經有了較大的發展,能生產出花素之分緞絹,但生絲和染料遠遠不能滿足需要。
絲綢廠滿負荷生產能耗掉二百二十多噸生絲,而出產的生絲卻隻有十二噸。
雖然對外貿易不像明國有配額,但妄想占據紡織市場百分之十份額,還任重道遠,就不知日本紡織業能不能挺過製裁的嚴冬。
……
江戶城,本丸宮殿。
鬆平信綱正想組織語言回答德川家光的問策,另一個老中——阿部忠秋搶先道;“回稟將軍,明國的貿易製裁,讓大多數織戶歇業,銅礦和銀礦受到衝擊,解聘了許多勞力,如果長久下去,將會引起大亂。”
德川家光聽到此番言論,細眼睛上的眉毛立馬皺起。善察言觀色的鬆平信綱忍住了笑意,阿部忠秋這蠢貨點了德川家光的痛腳,要不是鬆前公廣的參水通報,何至一封信而引起明國怒火。
“將軍,明國封鎖製裁不足為懼。”鬆平信綱見機鞠躬道;“阿部君危言聳聽,本國並不需要對外商貿,重農才是根本。”
德川家光露出一絲笑意,鬆平信綱說話越來越合我心,正要讚美兩句時,跪坐在將軍左下,進入半睡狀態的大老——酒井忠勝突然冒出一句;“征夷將軍顧名思義是征蝦夷。元主不能征服我國,文祿慶長之役中明國未能占據上風,蝦夷島決不能讓明國染指。”
將軍右下的若年寄——酒井忠世直起腰道;“那些與幕府敵對的外樣大名要麼被剿滅,要麼臣服,包括桀驁不馴的京都朝廷公卿們都不敢對將軍不敬,幕府頒布的諸種法令沒人敢不遵,各地稅收有生有色,比起文祿慶長之役時的國力強過數倍,咱們還怕明國所謂製裁?”
眾家臣被若年寄投到身上的冷冷目不自覺的顫抖著,沒人敢得罪有監察大權的人。
其實德川家光也想動動筋骨,不想活在祖父的陰影裏。但老中們那些興戰利弊勸解相當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