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生說這話時,方山明明是站在和苗武義相對的立場,然而他卻感到不寒而栗。這樣無休止的折磨,真的是······
方山吞咽了口唾沫。
“放鬆點,就當玩一個遊戲。我先給你示範一下。”
周波生大步走出會議室,苗武義慌不擇路的撞到了他身上。周波生舉起了手術刀,抓著苗武義稀疏的頭發,狠狠的將手中的手術刀插進苗武義的脖子。血液迸濺到牆上。麵具下,周波生的笑容,如餓鬼般猙獰。
恍惚中,苗武義睜開雙眼。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恍如一塊燒熔紅透的鐵,苗武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如火燎般疼痛起來。此時苗武義還是個清秀少年模樣,身材纖弱,皮膚慘白,氣質陰柔,像是頭純淨的小獸。他現在被綁在椅子上,胸前是東一道西一道被鞭笞過的痕跡。
他茫然的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封閉的地牢。牆麵熏黃,長著青苔。房間裏漂浮著濃濃的福爾馬斯的氣味。一盞白熾燈懸在他的頭頂,忽明忽暗,照著角落裏的那排沾血的刑具架一如幽靈般詭譎。
那扇帶著窄窗的鐵門驀然被人推開。他的注意力被來人吸引了去。看著那襲黑色鬥篷,還有那蒼白的山鬼麵具。幼年時的陰霾化為一場恐懼的颶風,朝苗武義襲來。他失聲嚎叫。
那個男人越靠越近,苗武義不停的踢腿,試圖將這個怪物從他身邊驅趕走。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但是再次麵對這個怪物,他的理智還是崩盤了。他的肺子裏像是揣了一塊兒寒冰,呼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手腳更是顫栗的發抖。
他的頭頂上還懸著一個水桶,通過一個裝置固定著,到了時間,就會自動翻轉,將水淋在他頭上。也就是這套裝置,一遍遍將苗武義從昏死的邊緣拉了回來。也就是這個東西,讓他所經受的折磨翻倍。
那個男人吹著口哨,來到他麵前。他先是把裝置上的水桶提下來。苗武義的視線落在牆角上那個黝黑的水龍頭上。白淨的水從水龍頭裏傾瀉下來。不一樣會兒,就將水桶裝滿。那個男人提著水桶回來,放在他頭頂上的那個裝置上。
圓潤的水珠從筒壁上滑落,滴在他的天靈蓋上。頭頂上那點涼意蔓延開來,他吞咽了口唾沫,打了個哆嗦。
那個男人扯過來一個插座,拿出一個電熱爐。接通電源後,那個男人坐在了一旁。橘紅色的燈光打在了苗武義身上。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熱量慢慢將他濕透了的衣服烘幹,他沒那麼冷了。心裏的恐懼,似乎也被暖的軟化了。太安逸了。他被照的腦袋昏沉,不由得打起了盹。漸漸地,他感覺到一股燥熱。伴隨著他衣服上最後一滴水也化成了蒸汽,他的皮膚漸漸變得滾燙了起來。那感覺如千萬根針同時紮在他身上。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本能的躲避這暖光。可是他渾身都在這暖光的籠罩下,他能躲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