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男人的惡魔般笑聲在方山回蕩著。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要把方山逼瘋了。與此同時，睡眠倉裏的方山不停地打著冷戰。在數據板上，腦顱溫度的那個選項的數值直線躥升，在衝破三十九攝氏度這個大關後，速度放慢，一點一點往上爬升。
盡管知道毫無作用，方山還是奮力擊打著那個矮胖男人。這是他此時宣泄憤怒的唯一途徑了。
金字塔玻璃房裏，警報迭起。正在看書的周波生，拿起遙控器，按下“強製中止”按鈕。方山體內所有的納米機器人同時灰暗了下來。方山猛然睜開雙眼。有那麼一瞬間，他有種恍如隔夢的錯覺。
艙蓋緩緩彈開，方山坐了起來。此時的他，渾身酸痛，四肢無力，頭昏腦漲。明明沒有那麼的冷，他卻感覺到似是有股子涼風透進他的脊髓中。
方山撐著睡眠倉艱難的站起來，腳剛跨出睡眠倉，卻徒然一軟，他狼狽的摔倒了。
“給你預備好藥了。”周波生一手翻著書頁，另一隻手，掏出手機：“讓毛老上來一趟，他可能有幾個問題，要問一下我們的方先生。”
藥就放在睡眠倉旁一個小桌子上。方山強撐起精神站起來，他現在一直打著哆嗦，杯子都拿不穩，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般虛弱過了。
吃過藥後，他的體力恢複了些。正常行走已經不成問題。他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到周波生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僅僅是走了不到一百步，他就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不用擔心，這隻是個很小很小的後遺症，並沒有傷及你的元氣。調養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周波生見方山情緒十分低落，難得好心出言安慰。方山卻搖了搖頭：“潛意識裏的東西，都發生過嗎？”
“理論上是發生過。因為那個世界的誕生是源於毛雨涵的主觀意識，可能有些地方會稍顯誇張。”
“不太懂。”方山道。
“舉個例子，你到泰國旅遊會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高大威猛的大象竟然拴在一根很細的柱子上。那根柱子大象一掙就斷，為什麼還能拴住大象？”
“大象在小時候，就會被拴在那根柱子上。小時候的大象遠沒有現在這麼強大。它一掙紮就會引來主人的毒打。久而久之，它就害怕了。”
“歸根結底，是大象放大了內心的恐懼。毛雨涵可能也是這種情況。你在裏麵看到了什麼？”
“一個身形矮胖的中年男人，他一直在虐待毛雨涵。”方山用沉重的語氣回答。
金字塔玻璃房的大門猛地被人推開了。方山扭頭往去，看到毛老風風火火的朝他走來。
方山急忙要站起來，可是腿一軟，站到一半他又坐了回去。“毛老，您來了。”方山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你怎麼樣？”毛老關切的問道。
“不太好。”方山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