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聲音,是小男孩的聲音。
可愛極了,像嘴裏含了一顆奶糖,含糊不清。
沈雙忍不住摸了摸它腦袋,指指裏麵:“那我能進去嗎?”
“可以呀,女主人權限等同於主人。請問女主人要進去嗎?”
沈雙想了想:“嗯…要。”
擎天柱銅鈴樣的眼睛閃了閃,本來什麼都沒有的牆壁豁開一道門,讓出一條道來。
沈雙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二次進這個房間,但第二次進,仍然覺得神奇,原本黑乎乎的房間,隨著人踏入,星光一點點漫起,好像在以無限的爛漫迎接它的主人。
也許是聽了那個故事,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沈雙好像…突然懂得了一點,這個房間存在的意義。
當年那個小小的季遠被關在那堆滿廢料的地下室,與塵灰、老鼠,和黑暗為伍時,在想什麼呢?
他恐懼嗎?
害怕嗎?
當然不可能不恐懼,不害怕。
於是,他在那無盡的好像永遠不會消失的黑暗裏,構想了一個奇幻而浪漫的世界,這個世界裏會有爛漫的星空,會有可愛的精靈,他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主人和客人。
他靠著這幻想,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
所以,當他長大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天地裏,構築這樣一個奇幻世界。
這是他心靈的棲息地。
所以,那次她的誤闖入,才讓他如此勃然大怒。
還真是……可愛呢。
沈雙微微笑了起來,她並沒去動那散落在各處的手辦、樂高,隻站了站,轉身就要走,才走了一步,卻“咦”了一聲。
隻見牆角東南處,靠牆放著一個孩童手掌大小的粉紅豬,粉紅豬有長長的鼻子,手裏還拿著一個綠色的小恐龍。
是喬治。
沈雙莫名感覺親切。
她走了過去,蹲下來,看著靠牆的粉紅豬,輕聲道:“喬治,你好呀。”
她摸了摸喬治的腦袋,喬治似乎也朝她點了點頭,沈雙又笑了起來。
她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傻。
可等目光移到喬治旁邊的陰影,她又覺得,冒傻氣的不是自己,而是…藏東西的人。
她又看到了那個草莓糖果屋,沈雙拿起,果然,還是她上次看見的那隻。
煙囪是小草莓,窗戶是小草莓,連門也是一隻小草莓。
而在糖果屋的透明玻璃片裏,放著她遺留在這的流蘇耳墜。
不是一隻,而是兩隻。
原來…他把它們湊一塊了。
沈雙仿佛看到了季遠在某個夜晚,專心地坐在地板上,將他的糖果屋一片片拆開,放進她的耳墜,又一片片拚上的模樣。
可愛極了。
沈雙現在迫不及待想見季遠,見到他,她一定要親親他,告訴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男人,不過,大概他並不會想聽到這一點。㊣ωWW.メ伍2⓪メS.С○м҈
想著,才轉身,就聽身後一陣響動,門被人從外打了開來。
剛才還鬧別扭不肯出門的男人,此時正穿著一件米咖色風衣,白襯衫、黑西褲,長腿細腰、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外,手還捧一束玫瑰,一身的風流雅致。
“你這是……”
沈雙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是打算…
“我想再求一次婚。”
季遠走了過來。
隨著他的走動,屋內的星光在一瞬間動了起來,像某個開關被按下,激活,拚湊成一個巨大的影子,沈雙抬頭,卻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
確實是她,彎彎的眼睛,笑得牙齦都露出來,臉有點鼓,笑起來時還冒著傻氣。
旁邊是籃球架,一個穿著紅色球衣的男孩站在那個“她”麵前。
是那張照片。
高中時籃球架下的那張照片,竟然被他用這星光做了出來。
半空中朦朧的光影,像將時間與記憶,一起拉回到那個熾熱的夏季,還有風與語聲。
季遠走了過來,單膝跪地,一雙桃花眼望著她,映著這漫天的星光,他說:
“嫁給我。”
沈雙原該落淚的,那個惡作劇少年終於在她的期盼中,穿過時光的罅隙,向她走來。
可在這時,她卻隻是微微笑了起來,接過那束花:“好。”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他。
這是他的糖果屋,他靈魂的棲息地。
那個小男孩,將他所有的珍愛,都小心地藏在了這裏。
所以,他要在這向她再求一次婚。
因為,她也是他的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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