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之帶著三百城衛軍守在山崗上,他眯縫著眼,看著那空蕩蕩的營地。
“怎麼想?”祝霽月匍匐在他身旁,低聲問道。
林安之舔了舔嘴唇,心頭有些猶豫。
這紅巾盜的營地,竟然和他的差不多,遠遠看去,整個營地空蕩蕩的。
隻有那麼十來人聚在一起,好像是在收拾東西。
林安之心頭苦笑,這果然是六月的債換得快,他剛擺了個空城計給二當家,這轉眼就碰著相同的局麵了。
也不知道他們真攻打進去,會不會立刻從四麵八方湧出幾千號人,亂刀把他們剁成肉泥。
林安之左手微微緊了下。
在他的掌中,捏著一片破布。
這破布是在二當家身上發現的,也不知道是誰,竟然無聲無息的把這麼個東西扔進了二當家的懷裏。
破布上用黑泥寫著一個字:空。
如果隻是這樣,也還沒發引起林安之的注意。關鍵是在這片破布的角落上,有一個很不起眼的花紋,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了,隻當是什麼髒東西印在上麵了。
但林安之卻認識這個花紋的含義,這是密諜獨有的標記。
紅巾盜中,竟然拿有密諜的人!
一直來去如風神出鬼沒的紅巾盜,竟然早就被密諜給滲透了。這個發現讓林安之一邊驚歎於密諜的強大,一邊也有些不是滋味。
當初紅巾盜攻打出雲縣,那是在他林安之的算計中。
但如果他沒算到呢?
出雲縣幾萬人會麵對怎樣淒慘的命運?
密諜明明掌握著這樣的消息,卻根本沒有通知出雲縣。
當然,林安之現在也算是密諜中人,也聽趙四說了那句密諜宗旨:任務之外,一切無關。
但想到當時的情況,總覺得心頭有些不爽。
至於說,這個隱藏在紅巾盜中的密諜為什麼會給他遞消息,這倒是不奇怪。
趙四就跟林安之說過,他這個密諜是明麵上的密諜,不用對人隱藏身份。因此林安之的委派下來的時候,趙四一係密諜都有收到消息。
毫無疑問的,白州境內紅巾盜中的密諜,絕對是屬於趙四管轄。
至於說這個“空”字代表的是什麼,林安之一眼便知。
“霽月,帶人過去把那邊的十來個人給解決掉,注意隱蔽。”林安之吩咐道。
“好。”
祝霽月應了聲,指了三個人,悄無聲息的靠向了那十餘名紅巾盜。
林安之帶著人潛伏在草叢裏遠遠的看著,就見四人好像四隻狸貓,無聲無息地就將那十餘人幹掉。
完了後,祝霽月並沒有立刻回來,而是潛入了營地裏。
林安之手心有些冒冷汗,一顆心砰砰亂跳。
過了許久祝霽月忽然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營地中央,朝著林安之招了招手。
林安之皺了皺眉頭,讓張揚帶著人留在原地,這才一個人過去。
路過營地的時候,就見那些營帳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這才朝著張揚揮手,讓張揚帶著人過來。
營地極大,足足占了半個山崗。
林安之揮了揮手:“搜,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三百人立刻散了開去,在營地各處搜索。
“他們去哪兒了?”祝霽月也是滿腦袋的問號。
今晚的行動都是林安之一人安排,而到了這裏後,情況就顯得很是怪異。
如果說是來襲營,那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如果說是什麼別的目的,林安之卻又沒動靜。
別說祝霽月了,林安之也是滿頭霧水。
那個密諜留下這麼一個“空”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忽然就聽一陣嘈雜聲。
很快的,就見張揚和幾個士兵,押著一女子走了過來。
女子穿著一身粗麻布衣,衣衫破舊,秀發淩亂。她臉上被泥土弄髒,看不清容貌如何,不過以林家小少爺的經驗來看,這女子相貌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