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也隻有清晨時才能獲得一絲涼意,羅晴坐在酒樓的一處偏角一邊用著早膳一邊聽著說書先生的故事。
隻是今日講的卻不是話本上的事了,而是近日來轟動全國的消息,雙十年華的文印公主竟要被送去鄰國和親。
作為一個跑江湖的無名小卒來說,羅晴本就不喜聽這些正事,還是那些戲文本子比較有趣,隻是還未等她起身,酒樓的門就被聽書的人層層圍住。
見了這場麵,羅晴卻是扶額歎氣起來,這蘇陽城好是好,山清水秀頗有世外桃源之感,但卻有一個致命所在,離京城遠,遠到一有什麼大事酒樓馬上便會聚滿人。
這消息已經早就傳開了好不好,又有什麼好聽的,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總會被擠回原地,無奈下羅晴也隻好坐在座位上聽著說書人口中的正事。
齊、章兩國連年交戰,隻是近幾年稍有緩和罷了,正巧遇上章國新帝登基,齊國國君便將自己的獨女遠嫁,以示兩國交好之意。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羅晴一般用手帕扇著風一邊聽著自己早已聽了百八十遍的故事背景。
“柳大爺,您能講快點麼,這都快正午了您都沒說說有什麼新事兒。”
見了是羅晴在一旁瞎起哄,說書的柳綿也沒理她,平常羅晴來這最愛做的就是拆台,柳綿也是見怪不怪。
聽來聽去也沒什麼有意思的事,羅晴也是連連打著哈欠,不過這事她也能理解,畢竟是關於皇室的事,想必柳綿此次說書也是得了衙門的授意,好讓天下之人都去慶賀公主的大婚。
等人都散去了也將近正午,羅晴買了些吃食回了千盛賭坊,隻是賭坊內卻僅有寥寥數人。
“金姨,爹他們還沒回來呢?”
金黎一邊做著女工一邊衝著羅晴淺笑道,“他們可是隨戲班到京城為公主賀喜去了,怎麼會回來的那麼快?”
羅晴聽後將吃食放在桌上,雙手支著頭連連歎氣起來,這事自己也是知道的,本地蘇陽最有名氣的戲班梨園坊被吩咐著去宮廷唱戲,說是為公主踐行。
可是拿到戲本之時,班主卻是傻了眼,按著這戲文上演那最少也要三百多人,可是戲班全體上下才不到二百人,無奈下班主便將一些熟人拉過去填充數量。
羅晴本也是想去參加,在這蘇陽生活了近二十年都沒有去過一次京城,怎麼說也要在有生之年去上一次不是。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念想,但羅正卻是嚴詞拒絕,理由是年紀還小去京城太過危險。
羅晴聽後甚是無語,自己都雙十年歲了,換做她人都已經是膝下有子,隻有自己還是待字閨中。
見了她撇著嘴沉下頭,金黎便勸解起來,“晴兒,還在生你爹爹的氣?”
羅晴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就是想去京城看看。”
金黎聽後麵色卻也稍稍沉了下來,“晴兒,在這蘇陽不好麼,京城離這又遠有什麼好去的。”
羅晴並沒有注意到金黎麵容的變化,便接著說道,“好是好,隻是金姨您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不會悶麼,我也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麵的樣子。”
說罷,羅晴幹脆趴到桌子上輕歎起來,“可是父親就是不喜歡讓我出門,別說是京城了,就連蘇陽城郊也不能踏足。”
金黎訕笑起來,連忙轉開了話題,“今早從驛站送來了兩封信,一封是你爹爹的,而一封卻是戲班主特意交代給你說,說是有些趣聞給你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