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漪檸十歲那年家裏迎來了一個貴客,聽是位從京城來的主,蔣漪檸倒是在這揚州城裏聽了不少書先生口中風度翩翩的京城公子哥,對這位自然是頗感好奇。轎輦進府的時候,蔣漪檸趴在自家的牆頭,看著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少年郎從轎子中走出來,對著父母親作揖,覺得甚是沒趣。還沒來得及撇嘴,她就感覺身下一涼,竟直直從牆頭摔下來,一時四周很安靜,除了父親臉上慍怒,那個少年嘴角勾起的笑也著實令人討厭。
晚上,蔣毅拿著傷藥和吃食推開漪檸的房門。
蔣漪檸看見來者是自己的父親,撅起的嘴巴翹的更高了,一股腦地躲進被窩裏。
蔣毅無奈地笑了笑,隱退了周遭的丫鬟媽子,坐到自家女兒的床前。
蔣漪檸等著父親先開口哄她,但待她額上捂出一層薄薄的細汗,也隻等來了父親一聲沉重的歎息。她鑽出被窩,靜靜地看著父親,蔣毅伸手將漪檸額間的碎發理好,“檸兒,這位傅公子身份尊貴,他在府中暫住的這些日子,理應尊他為貴客,可你需謹記,你莫不可與他有什麼交集。”
蔣漪檸自幼聰慧,加之父親很少用這般嚴肅的語氣與她相談,細細想來父親話中應該有話。可是她蔣漪檸是這揚州一霸,怎可叫人白白欺負了去,她一挑眉平父親懷中,甜甜地應道:“知道啦,爹”,一計又上心頭。
第二日,蔣漪檸來到古香私塾,那些個書童一見她進了門,都捂住嘴笑,想必是昨日她的醜事都傳遍了這揚州的大街道了。
蔣漪檸氣鼓鼓地坐在板凳上擺弄著桌麵上的花。
“喲,這是誰惹著蔣家的大姐了,我猜啊,不是這嬌豔的花,就應該是哪個從京城來的公子哥吧。”羅衍翹著二郎腿,坐到漪檸旁邊,倒了杯菊花茶遞給她,“來,妹子,敗敗火。”
蔣漪檸接過茶盞,對羅衍嘲笑她的行為極其不滿,低聲嘟囔了一番,隨即又換上一副笑臉拉住羅衍的衣袖,“好蘿卜,妹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哥哥可否助妹事成啊?”
羅衍看著蔣漪檸諂媚討好的笑,憂愁地撫上了自己緊鎖的眉。
揚州城的春景堪稱這下一絕,揚州城的美人也是膚若凝脂,吹彈可破。蔣漪檸倒是納悶,這傅彥對這美景美人似乎毫無興趣,每日在房中讀書,不要府門,就連房門他都很少邁出。若不是前來拜會他的人極多,都要忘記府中有這號人物了,真真是個無趣的人。
蔣漪檸吩咐下人準備了時季的吃食,青團和綠茶,又在綠茶裏將從羅衍那討來的瀉藥下了實打實的分量後滿意地笑了笑,隨後督傅彥的房鄭
傅彥看看放在桌上的膳食,又看看麵前得意洋洋的丫頭,兀自地笑了笑,這丫頭難不成真當自己傻。
傅彥的笑雖未達眼底,卻與這三月揚州城的春風一般動人心弦,蔣漪檸一時驚的愣在原地。世間怎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五官竟比女子的還精致,可眉眼間又帶有一般人所沒有的英氣,書先生可講不出傅彥的俊俏。
趁著蔣漪檸發神,傅彥端起茶盞將用衣袖遮住,似一口飲盡,實則全倒在地上。這樣也好,倒能以病痛為由拒絕許多登門求見的賓客。
蔣漪檸見傅彥將綠茶一飲而盡喜不自勝。傅彥拿起書卷,挑了挑狹長的眉,示意蔣漪檸出去。
蔣漪檸看著麵前少年老成的貴公子,覺得甚是無趣,放下托盤,對他,“傅公子來揚州也有段時日了,三月下揚州,要不我帶您出去逛逛……”
蔣漪檸正好興致地個不停,傅彥冷冷開口,謝絕了蔣漪檸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