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問,“最後一件事,是誰在宛平城作惡?”
“失控的厲鬼,你放心,我們已經處理了,槐樹林是混沌地,失控的厲鬼偶爾會作亂,你放心吧,以後宛平城不會出現厲鬼傷人的事情。”
按理說,問到這一地步,也算停住了,薛嵐已是鬼城主人,他們也算是熟人,不會刨根究底,至少納蘭果是這麼認為的。
可雁回沒有!
雁回說,“薛嵐不是鬼城的主人嗎?鬼城所有的鬼魂,都聽她的話,為什麼還會在宛平城傷人,且不是一兩次,上一次鬼城傷人,嘉雪在槐樹林裏和一隻鬼打起來,還是薛嵐出來阻攔,宛平城是年君姚的地盤,就算薛嵐如今六親不認,就憑那些畫,她也不會讓鬼在宛平城作亂,怎麼回事,是鬼失控,還是鬼修失控?”
納蘭果冷笑,囂張一攤手,“該說的,我說了,你若不信,你隨意,那你有本事殺了我們嗎?你要找我們算賬嗎?那些厲鬼,已經死過一遍,就算交給你,你要讓他們魂飛魄散嗎?”
雁回,“當鬼原來這麼囂張!”
他頓了頓,“受教了!”
納蘭果不和他多言,淡淡說,“知道就好,沒什麼事情,請你們離開吧。”
她飛到高處,也不願意和他們多言,等著他們識趣離開,雪素鳶和鳳涼箏對視一眼,也有點無奈,這情況沒人想到。
他們一開始以為薛嵐被控製了,或者有什麼難隱之言,從未想過,是薛嵐不想見他們。
“為什麼會這樣?”雪素鳶問。
沒有人能回答。
雁回說,“她當了三十多年的鬼修,或許……真的不是他們認識的人。”
雪素鳶心想,“就算性格大變,她是薛嵐啊,變成什麼樣,都是她,難道你們會因為她性格大變而不願意接納她嗎?”
鳳涼箏說,“你別問他,他和阿嵐不熟,關係還不好。”
雁回,“……”
若不是擔心錦書,他都不會一起來!
廳堂內,年君姚一個人呆呆地坐著,年錦書過來,“大哥,沒事吧?”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年君姚失落和悲傷肉眼可見,年錦書心疼得不得了,她也想問一問薛嵐。
阿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可薛嵐,不會回答她。
她甚至,不肯和他們相認,若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來逼迫,薛嵐不會出麵相見,若不是他們執意要揭穿這一幕,若不是他們覺得阿嵐還活著,上一次薛嵐就用已經死了來打發他們。
若他們感情沒那麼深,不來試探,也沒人願意用命來試探,或許,他們就真的以為阿嵐死了,再也不會來鬼城了。
又或許,阿嵐狠心一點,真的殺了年君姚,那他們也相信,薛嵐真的死了。
年錦書說,“大哥,阿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你不要難過,你看她畫了那麼多的畫,心裏肯定有我們,不可能如她所言的,不願意和我們相認,一定有苦衷。”
我們不知道鬼城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無從知道。
“我知道。”年君姚又何嚐不明白呢,可他心裏難過的是,薛嵐並為告訴他,她的苦衷是什麼,他傷心地看著薛嵐如此冰冷地和他劃清界限,也自責自己這幾十年來的疏忽,導致阿嵐變成如此,又擔心阿嵐到底遭受什麼,不敢和他們相認。
她的態度,太堅決了。
好像他們留在鬼城多一天,就會多一天危險,恨不得他們從未來過鬼城。
真真假假,他們分不清楚了。
薛嵐的話也好,納蘭果的話也好,鬼魂的話也好,都像是臨時編織的故事,每一個人都在撒謊,或者半真半假地告訴他們一些事,他們根本無法拚湊起鬼城內這三十多年來發生的事情,林不壞到底是不是結丹出去了,是不是吞噬了那些鬼修,沒有人知道。
他所有的等待,癡念,都被阿嵐一句不成熟封印了。
被一句對不起,擊垮了,破碎了。
年錦書說,“大哥,我們先出去吧。”
年君姚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就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們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納蘭果目送他們離開,輕聲說,“主人,他們走了。”
“知道了!”
“城門還要封印嗎?”
“不必了。”
納蘭果微微蹙眉,“可若不封閉,必然會有新的鬼和鬼修進來。”
鬼修是少,可鬼一定不少。
“隨他去吧,我們也需要新鮮的血脈。”
“是,明白了。”
上一次年錦書等人一離開,城門就關閉了,如今他們走出鬼城大門,鬼城並未關閉,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一隻鬼,進了鬼城。
那隻鬼看到他們,還打了招呼,“門主,大小姐……”
宛平城一名修士,死後竟變成了鬼,找到了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