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雁回見到她這模樣,可偏偏,隻有雁回,能見到她這模樣。
“我不是故意哭得這麼難看。”年錦書輕聲解釋。
雁回失笑,“想哭就哭,還分是不是故意?”
想哭就哭嗎?
她從來都沒有想哭就哭的資本,上輩子,她的情緒都是一個人消化,從來不曾想過哭泣,她也知道,她不是那種家裏受寵的孩子,家裏也沒大人了,哭得再大聲,也沒人安慰她了。
漸漸的,她也就不打算哭了。
她變得堅強,也變得勇敢,她想要把自己的情緒,都隱藏好,誰也無法窺探她的疼痛和絕望,把自己偽裝得很堅強。
可事實上,她沒那麼堅強。
她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換回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阿錦,聊一聊嗎?”
“不想聊,我要喝水。”
雁回把整個茶壺都拿過來,又給她倒了水,年錦書的聲音格外的沙啞,嗓子很難受,幹澀而疼痛,喝了兩杯茶,整個人才舒服了一點點。
溫潤的茶水,滋潤了她的喉嚨,她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雁回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年錦書剛哭得失態,有些不爽,瞪她一眼,“幹什麼?”
天還沒亮,天際一片灰塵,廂房內的窗戶是開著的,窗戶後麵是一片湖,也無人窺探,涼風徐徐,很是舒服。
年錦書不想談上輩子的事情,那是她的心魔。
雁回笑說,“我的阿錦,哭起來,都這麼好看。”
這彩虹屁,年錦書是服氣的。
她知道,此刻她和好看一點都不沾邊,一定紅腫著眼睛,非常難看,可雁回竟然能說出違心之論,她也很佩服。
“油嘴滑舌。”
“我誇你好看,怎麼是油嘴滑舌呢?”雁回哭笑不得。
“我這模樣哪兒好看?”
“哪兒都好看!”
雁回有意哄她,笑著伸手問,“我的手好看嗎?”
“好看!”
“腰夠細嗎?”
“哦!”年錦書抽抽鼻子,懷疑地看他一眼,大半夜的,發什麼騷呢?雁回湊到她麵前,微笑說,“你看我的臉,是不是比手,比腰更好看?”
年錦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雁回唇色天生偏淺,淺紅的,淡淡的,眼角的淚痣血色濃稠,皮膚白皙,給人一種驚豔感覺。
他鼻子挺拔,唇形也好,令人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年錦書心想,哭得這麼狼狽,眼睛都快睜不開的自己,在他麵前一定很醜,她這麼醜,雁回卻這麼好看?
“手和腰更好看。”
雁回一笑,翻著手給她看,直起來的腰,露出自己的腰,“這麼好看的手和腰,想不想摸一摸,摟一摟。”
年錦書冷笑,“我的手不好看,我的腰不好看嗎?”
“好看,哪兒都好看。”雁回哄著她,“還困不困,繼續睡,我陪著你。”
年錦書還沒從上輩子的情緒裏出來,我陪著你這樣的話,對她來說太溫暖,也太眷戀了,她看著雁回的眼睛,想到雁回一晚上都坐在床邊陪著她,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上來,我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