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傻話!抓緊我,別動!”
顧亦玨死死抓著沈君玨不放手,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手,就是死,也不會丟下玉柔!
兩人吊在半空,晃晃悠悠,隨時都有可能摔下去。
“玄玉!玉柔!”城樓上探出一個腦袋,是顧亦璋,“你們沒事吧!你們堅持一下,我想辦法拉你們上來!”
沈君玨拚著最後的力氣,拔下發間的簪子握在掌心。
“玉柔,你幹嘛!”顧亦玨喊住她,“你別幹傻事!”
沈君玨艱難地抬起手臂,將簪子的尖端對準顧亦玨的手,“你一個人,可以,上去……”
“玉柔!”顧亦玨吼住她,“你若是掉下去了,我就跳下去陪你!”
沈君玨泄了身上最後一份力,手臂頹然垂下,手指一鬆,簪子掉下去,瞬間被踩得扭曲變形。
“玉柔,你再堅持一下,我一定可以帶你上去的!”顧亦玨疼得七葷八素兩眼昏花,就快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他還是咬著牙撐著最後一口氣,死死抓著沈君玨,不讓她掉下去。
“玉柔……”
“我們,會沒事的……”
顧亦玨漸覺力道散去,手指發麻,他已經感受不到握在掌心的刀柄了,隻是靠著意念在支撐。
身下,宮門大開,禁軍不敵來者,四散退去。
頭頂,顧亦璋指揮手下找來繩索,一邊套在城頭,一邊套在身上,利用攀索懸下城樓救人。
下來的兩路人各自又帶著一條繩索,將繩索的一頭分別拴在顧亦玨和沈君玨的腰上,上麵一群人用力,將兩人一點一點拽上城牆。
平安落地,顧亦玨趕緊將沈君玨抱在懷裏,“玉柔,你沒事吧,沒嚇著你吧,方才不是我要用你的性命換林皇後,我們都安排好了的,有人早盯住了林皇後的後背,隻是我實在沒想到她會將你推下去,對不起玉柔,對不起……”
卸下所有的防備後,沈君玨長呼一口氣,徹底癱軟在顧亦玨懷裏,“我沒事,事情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快找太醫看看吧。”
“我沒事。”顧亦玨打橫抱起沈君玨,看向顧亦璋,“我先帶她下去休息,二哥,這裏交給你們了。”
這次行動,他和玉柔本就是誘餌,引誘林皇後暴露出她的打算,給太子贏得充分的時機,順帶留下林皇後心思不正的證據,為太子的上位鋪平道路。
隻是令顧亦玨沒想到的是,林皇後會給玉柔下藥,然後帶著她登上城樓,明明守在景華殿裏再調禁軍過來保護會更安全,但林皇後偏偏離開了令她感到安心的地方。
說明,當時的景華殿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安全了。
林皇後孤注一擲挾持玉柔,以為可以有機會和他談判,然後牽製住顧家的腳步。
但林皇後沒想到的是,這次的行動,顧家隻是輔助,隻出了很小一部分力,最關鍵的還是在太子,而且顧家人一旦聯手,就沒有失敗的計劃。
太子帶兵攻入皇宮,以林皇後謀反的借口,將她控製住,同時將皇上從承乾殿中解救出來。
宮變翌日,皇上久違的臨朝,他當場頒下兩道旨意,一是廢林氏皇後之位,將她打入冷宮,二是太子監國。
顧亦玨休養了一日,去東宮找太子。
兩人麵對麵而坐,沈賜請他喝茶,一如當時在春繁茶樓一樣。
顧亦玨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案上,推到沈賜麵前,“這枚燕王令,沒起多大作用,十八年,太久了,今日交還給太子,以後,再沒有燕王軍,再沒有燕王令。”
沈賜不客氣,收下燕王令。
他明白顧亦玨的意思,顧家雖有部分人參與這次政變,但他們的本意是並不願意參與到朝政紛爭之中,交還燕王令,意味著以後他們會老老實實待在燕北,再不會插手京城的事,同時也為了打消他的疑心。
畢竟他不久就會登基,若知道燕王令還能調動他手底下的大臣的話,沒人能保證同樣的政變不會再發生。
交換燕王令,是對顧家的保證,也是對他的保證。
沈賜親手到了一壺茶給顧亦玨。
顧亦玨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喝一口,“對了,先皇後出自林氏一族,那林家那邊,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沈賜輕笑一聲,“放心,隻要其他人沒有歪心思,我不會動他們,不會影響你姐姐的。”
顧亦玨這回放心了,“那就好,你妹妹以後我照顧,就勞煩太子照顧好我姐姐一家了,玉柔是你最寵愛的妹妹,我是玉柔的夫君,所以我是你最寵愛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