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映海,金光燦爛。
落日餘暉在輕風漣漪的海麵上鋪出了一條璀璨的金色大道,一艘商船正行駛在這條金光閃閃大道上,向新加坡駛去。
十八世紀初是海盜活動的黃金時期,盤踞在馬六甲海峽一帶的海盜更是猖獗,即使是朝廷和各國政府的船隻也不敢輕易駛入,商船更會淪為待宰的羔羊。
此情此景可不比春江花月夜遜色啊,站立在船頭上的一位氣宇軒昂,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如晦,對旁邊一位美貌的姑娘說道。
古人的《春江花月夜》能夠成為千古絕唱,而此時夕陽映海卻寂寂無聞。真是枉讀了這麼多經史子集、詩詞歌賦,良辰美景在眼前,我卻連一首像樣的詩也作不出來,辜負了這絕妙天成的景色。如晦有點自責。
心中裝滿金錢的人,那還容得下詩詞。
看來我們都迷失在了俗世的金光大道上,眼中所看到的,心中所想的是金銀財寶的光芒。再說了,要不是你心裏一直在想著怎麼對付海盜王蕭風,憑你的文采,又何愁作不出一首好詩呢!旁邊的姑娘打趣地說道。
峭路閑步一氣登,攬盡天下幾人行。
你寫的這首詩是何等的豪邁,這種君臨天下的氣勢,豈是一般人能夠寫出來的。而我們此行路途艱險、要對付的都是狡猾殘暴的海盜王、要解決都是棘手複雜的問題,這才導致你心緒不寧、思緒繁雜,哪還有心思吟詩作賦,又何必自責呢。姑娘繼續說道。
如晦:難道我們不是海盜嗎?
失敗了,我們就是海盜!如果成功了,我們就是開國功臣,史書上還會這樣記載:康熙四十八年,前明遺臣如晦,將士卒七十餘人,造大船,自珠江口出兵海外,降海盜王蕭風,挾其共赴西洋,合縱西洋諸賊,得海妖城之寶藏,遂散盡錢財招攬義兵,傳檄天下,將以驅逐滿清,終複我大明江山......還是留給史官去寫吧。姑娘忍俊不禁發出了一陣咯咯笑聲。
史書幾行字,萬人屍骨填。行文紀傳易,舉事複國難。
二十一部史書,是用屍骨壘成的筆,寫在了鮮血染出來的土地上,其中的艱難複雜和激烈的鬥爭,如果真有你說得這麼容易就好了!說完如晦歎了一口氣。
姑娘臉色突然變得沉重起來,說道:前麵的事容易,後麵的事難。我相信有你率領我們去西洋征服海盜王,組成海盜聯盟,打敗幽靈艦隊,找到海妖城的寶藏能夠實現,但後續反清複明的事依我看成不了。
哦,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成不了?如晦好奇地問道。
幫主,鄭大副說我們不能去馬六甲海峽,這是自尋死路,應該轉向去暹羅,然後從陸路到新加坡去拜訪海盜王蕭風,一陣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一個身材高大、方麵大耳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向船頭。
說了多少遍了,在船上不要叫我幫主,叫我船長,姑娘不滿地對中年男子說道。
可是船員們一致認為去新加坡海域找蕭風的麻煩是自尋死路,如果我們再執意去新加坡的話,船員們就推舉鄭大副為船長,中年男子為難地說道。
蛟叔,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李騰蛟永遠站在幫主這一邊,不對,是船長,哪怕是赴湯蹈火,但是鄭大副說的也頗有道理,我們是不是一起商議一下?
有什麼好商議的,這個鄭一這是要造反嗎?姑娘憤怒了。
阿清,不要著急,還是先和鄭大哥他們商議一下。如晦雖然語氣平靜,但他心裏清楚,等待著他的將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日沉西海,夜幕降臨,平靜的海麵如浸染了黑墨一般,唯有天上的繁星,穿透黑幕的籠罩,帶來點點光亮。
昏暗的船長室中,坐著十幾個人,一聲大嗓門打破了夜空的寂靜。
依我看,直接殺過去,什麼狗屁海盜王,老子三刀砍過去,定讓他跪地叫爺爺。坐在右邊上首的李騰蛟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