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問。

“的確發生了一些事,一些令人惡心的事。”林溪蕊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她說道:“八年前的一個午後,奶奶照常帶我去公園玩。過了一會兒,一輛車停在了公園對麵的賓館前。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女的美貌出眾,是個美女,男的夾著皮包手拿車鑰匙,一身西裝,看起來像個老板。他們舉止曖昧,男人攬著女人的腰肢,在她身上摸來摸去。而那個女人也是很開心的樣子,跟著男人走進了賓館。那時候奶奶覺得我還小,隻顧著玩,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假裝若無其事的帶我回了家。然而她並不知道,站在滑梯上的我看的更加清楚更加真切。那個美麗的女人,就是我媽媽,然而那個老板一樣的男人,卻不是我爸爸。”

說到這,林溪蕊歎了口氣:“當天傍晚,奶奶突發腦出血被送進醫院,經搶救無效後去世。我親眼看著奶奶的心電圖停止跳動,親眼看著她的胸口停止起伏。當時的我呆呆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靜靜的看著她的遺體逐漸變得冰冷。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死亡,也是我第一次感受親人逝去的痛苦。我怔怔的坐在那裏,任淚水流進我的嘴裏,滴在我的衣服上,卻始終沒有抬起手來將它們擦拭。因為那時,我的所有感官,已經窒息了。我根本無法抬起我的雙手,因為它們已經僵硬了。”

我站在一旁,靜靜的聽她訴說。我仿佛能看到當時的場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站在病房外,眼睜睜看著奶奶去世,卻無能為力。

林溪蕊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奶奶一直身體健康,她不會無緣無故就生病去世。唯一的解釋,就是奶奶看到那個壞女人出軌,把奶奶活生生氣死了。後來在奶奶的葬禮上,大家都在議論那個壞女人。爸爸一直捂著我的耳朵,不希望我聽到那些非議。可他能捂住我的耳朵,卻捂不住眾人的攸攸之口。他們說媽媽是個不檢點的女人,說他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我真的好像好想指著他們的鼻子,告訴他們媽媽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卻不能這麼做,因為那天的事,是我親眼所見......”

說到這裏,林溪蕊長舒一口氣,仿佛把所有不開心的事都化作了那口二氧化碳,讓它們消散在風裏。

“所以從那以後,不檢點這三個字就是我的雷區,誰都不能碰。因為一提到這三個字,我就會想起那個害死奶奶的女人。”

“怪不得你昨天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我說。林溪蕊之所以會暴走,完全是因為劉才林的那句話。

“是啊。”林溪蕊冷哼一聲,惡狠狠的說道:“昨天要不是孫立傑多管閑事,我非把劉才林那個傻帽打成白癡不可。”林溪蕊攥緊了小拳頭,在我麵前晃了晃。

“你醒醒吧。”看著林溪蕊氣鼓鼓的樣子,我不由得笑出聲來:“要不是孫立傑攔著你,你現在就在警察局裏了。”

流進我的嘴裏,滴在我的衣服上,卻始終沒有抬起手來將它們擦拭。因為那時,我的所有感官都停止了,我根本無法抬起我的雙手,因為它們已經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