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右手在禪房木門上輕輕敲擊著,由於周圍格外安靜,力道雖小,但傳出來的聲音依舊很響。
隻敲了三下,禪房內蒼老的聲音便響起,“是誰?”
雙手合十,小和尚畢恭畢敬,“主持,昨日來寺廟給孩子看病的女子說有要事相求。”
“已經這麼晚了,多有不便,還請……”
聽到老方丈準備拒絕,夏櫻急忙出言阻攔,“老方丈,我知道昨日定好的是三天來治病一次,可我的孩子的確有很大的變化,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隻求方丈您能發發慈悲,看看孩子,我給您磕頭了……”
說完便跪在走廊處,輕輕跪拜。
“……”
沉吟片刻,屋內沙啞聲音歎息道:“好吧,那還請女施主在屋外等候,讓徒兒帶您孩子進來吧。”
知道這麼晚放一個女人進禪房一定是壞了規矩的,夏櫻急忙站起身來,連連道謝,將懷中的淘淘遞給小和尚。
“小師傅,辛苦您了。”
小和尚也隻有十多歲,個頭並不大,抱著四歲的淘淘也有些費勁,顧不上回答,便推開木門走入禪房內。
屋內依舊一片漆黑,不加小心的話肯定會摔倒,不過看小和尚應該來過很多次,並沒有發出碰撞的聲響。
“咦?”
屋內突然傳出老方丈的聲音,夏櫻的心髒隨即提了起來,用手扶著木門,想方設法向裏張望,可除了黑暗依舊什麼都看不到,心中急迫,夏櫻聲音有些發抖,“老方丈,我……我孩子怎麼了……”
“施主,昨日我給你孩子看病,已經斷定病入骨髓,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治愈,隻能勉強將其病情緩和,所以才定下三日之約,隻是……”
“隻是什麼……”
老方丈沉吟片刻,“隻是以昨日我推拿治療的功效,絕對不可能讓病情達到此種境界,我昨天隻是將你孩子體內淤血推動,讓循環做的更快一些,還請問昨夜到今天是否有淤血噴出?”
淘淘七竅流血的樣子實在太過深刻,夏櫻現在也忘不了那種心悸的感覺,自然記在心頭。
“今天淩晨有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不斷流血……”
“這屬於正常,我原本就是想讓他達到這種程度,等三日後再輔以按摩,讓孩子新陳代謝能恢複,但這……”
夏櫻不清楚自己的孩子到底是病情漸好還是再次加重,又不敢多言語催促老方丈,隻能扶著門等著他說話,如果不是兩隻顫抖的手抓住木門邊緣,估計現在會沒有力氣摔倒在地上。
“還敢問施主今日可曾帶孩子去看過別的醫生?”
“去……去過,可是……是個騙子……根本沒有給孩子治療……”
“不對!以你孩子現在的情況,一定是高人出手,有他相助,才會導致你孩子呼吸順暢,體內血液循環重新恢複,而且我所言的病入骨髓的病灶,也已經減輕了許多!”
老方丈斬釘截鐵的話從屋內傳出,夏櫻聽到耳朵裏還不太敢相信,等到重新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之後,這才徹底明白老方丈所言,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倚靠在木門的身體也再也無力堅持,雙腿一軟,跌坐在門邊……
眼淚從眼眶中不曾停留便墜落下來,隻是這次的淚水並不是無助和失落,完全被欣喜和開心所替代。
“老方丈,您……您說的都是真的麼?”夏櫻還是不敢太相信,半年來走過大大小小無數醫院,吃過無數偏方藥物都沒有任何好轉的病情,竟然就在這麼一瞬間好轉了?雖然她心中迫切的希望這一刻的到來,隻不過真的等到之後,那種巨大的驚喜感,還是讓一直以來都自己肩抗的脆弱女人再也抑製不住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