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隨著這一聲怒吼,一隻茶杯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打在牆上,碎片和茶水撒了滿地。邢小姐嚇得臉色蒼白,對怒目而視的柴娜鞠了一躬,轉身奪路而走。柴娜氣得滿麵通紅,她又抄起了她專用的磁療杯,向正在門口撿拾茶杯的碎片的秘書小張摔去。這次被擊中的是立在門旁的一隻大瓷瓶,瓷瓶碎了,發出巨大的響聲。秘書小張嚇得渾身發抖,手指也紮破了;她捏著手指,一溜煙地跑出了屋子。
柴娜頹然坐在老板椅上,把臉埋在臂彎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20日,她送走了蔫壞。前天,也就是21日,是她正式上任的日子。可是,出師不利,一大早就在銀行碰了一鼻子灰。
這天她一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坐在了那張老板椅上,第一件事就是打發財務總監邢小姐去銀行與行長約個時間,她要以董事長的身份和行長見麵。沒想到行長說:“任總有交待:他的職權在23日零時結束。新任董事長必須在23日淩晨以後才能行使職權。見麵可以,但不能談實質性問題。”
邢小姐爭辯說:“我們一個月前就書麵通知了銀行:21日,柴董事長正式上任,行使權力。”
“對,我們確實接到了這份通知。”行長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交給邢小姐,說:“您看,任總同時還給了我們這個附件。附件就是這麼交待的;理由是:防止發生權力重疊,政出多門。”
邢小姐回來複命時,把附件的複印件交給了柴娜。柴娜把複印件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沒錯,是蔫壞的簽字和印章。她皺著眉頭把複印件放在寫字台上,問邢小姐:“這個先不說了。以前你提供的資金情況沒什麼變化吧?沒有就好。你去吧。再聯係23日的見麵。”
她嘴上沒再說什麼可心裏十分惱火。
今天一早,她換了一身西裝,在邢小姐的陪同下氣宇軒昂地走進銀行,心裏想:“這回我看你還說什麼?我這麼大的客戶,撐著你們銀行的半邊天,我就是你行長的上帝!”在會麵時,她擺足了上帝的架勢,頤指氣使,把財務總監邢小姐指使得團團轉。等行長拿出賬目,告訴她:“雙紅集團現在賬上還有現金六千元”時,她幾乎昏倒,扭頭看了看邢小姐。邢小姐的臉也一下子變得煞白。
“這,這怎麼可能!”柴娜盡量穩住情緒,說:“據我所知:賬麵上沒有百萬也得有八十萬呐!這絕不可能!不行的話,我要訴諸法律,討回公道——”
“柴董,您先別著急。”行長慢條斯理地拿出一遝單據說:“您說得對:19日以前雙紅集團確實有近百萬的存款。可是,20日,任總親自來行辦理了轉出業務。全部轉到一個國外的賬戶上去了。嗯,是一個外貿公司在美國的分支機構。”
“這不可能!”柴娜已經心虛口軟了,她強辯道:“那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根本沒有時間到這裏來——”
行長再次打斷了她,說:“重要的大宗業務我們都有詳細的記錄。”他翻看著說:“嗯,任總是在上午十點十分來的——”
柴娜不說話了,她記得那段時間蔫壞“到縣領導那裏辭行。”去了。
她和邢小姐灰溜溜地回到總部,一進門她就厲聲責問邢小姐:“你不是說我們賬麵上的資金沒變化嗎?你這個總監“監”了什麼?你說!”
邢小姐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理由來。柴娜勃然大怒,對她摔出了茶杯。
哭了一會兒,她止住悲聲,抬起頭看見了玻璃板下麵壓著的一張蔫壞的像片,這是他在白宮前的留影。她一下子抄起了電話,她要向遠在大洋彼岸的蔫壞興師問罪!
“喂?”蔫壞的聲音。
“永建吧?怎麼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那邊還好吧?”她努力壓住情緒,關心地問:“你現在在哪兒哪?那邊幾點啦?”
“我在駐地外的一條河邊散步呢。時間嘛,晚上十點吧。和中國整整差12個小時。”
“永建,今天我去了銀行。”她轉上了主題:“行長說你把咱們集團的錢全轉走了——”
“誰說我把錢都轉走了?”他強調那個“都”字。
“你沒都轉走?”柴娜沒留意他的語氣,似乎看到了希望,興奮起來。
“對呀。我還給留下六千呢。”他說得心安理得。
柴娜幾乎罵出了口,但她忍住了,說:“你需要錢為什麼不是先和我說一聲呢?讓我在銀行丟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