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火光已漸漸燃上半空,耳邊依稀的廝殺聲讓十三歲的雲兮內心充滿恐懼,身旁的扶桑緊緊摟住雲兮。扶桑臉上的血跡還未全幹,一雙清冷的眸子望向那片火光,手中的長劍映著月光,頓時顯得格外刺眼,尖端上的血一滴滴落在雪地裏,開出一朵嗜血蓮花。
雲兮低低的抽泣聲和顫動的雙肩讓她回過神,微微俯下身子,綻開了昔日的笑容,那笑容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天真。她鄭重而嚴肅地對雲兮說:“公主,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扶姐姐,為什麼會這樣,父皇母後怎麼了?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出來?”嘶啞的聲音連雲兮自己也無法聽清自己的話。扶桑的粉色袖衣已染上一朵鮮紅的薔薇,隻見她放下手中的長劍,憐愛的望著雲兮眼中滾落的淚珠,雙手幫雲兮拭幹臉上的淚痕。
“公主,你的父皇母後已經不在了,炎親王蓄謀篡位,他們發現之時為時已晚,無力回天,特命我護送你出宮,以保你周全。”扶桑說完便擁其入懷。
片刻,扶桑察覺懷中的人兒身子停住了顫抖,漸漸安靜了下來,時斷時續的抽噎聲也已不再,心知公主已開始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微微鬆開雲兮。雲兮帶著濃濃的鼻音一字一頓地說:“我記住了,扶姐姐,從此今天不再是我的生辰,而是父皇母後的忌日,我定畢生不忘。是的,今天確實是雲兮的生辰。
國皇宮內外,處處彩燈高懸,紅燭搖曳,夜色如水般盡灑,仿若鋪上一層閃閃銀色幕簾。金軒殿外,屋簷冰淩,精雕細琢;百級天階,月光如霜 ,鋪瀉而下。厚厚的積雪片刻被印上無數腳印,滿朝文武百官接踵而至,所攜厚禮更是價值連城。炎親王,鎮親王,也接連前來,他們各自的身後都帶著一位隨從,手捧著精致的禮盒。炎親王腳步突快,攔住了鎮親王的去路,微微眯起了寒眸。嘴角泛起絲絲笑意。
“皇弟,今日可是兮公主的生辰,皇上對公主的寵愛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你備的這些薄禮也不怕有損皇家風範?”炎親王嘴角的嘲諷更濃了。鎮親王聽了心裏暗暗覺奇,自己雖深知炎親王素日裏與一些官員時常走動,微顯謀權之意,也為此常勸告皇上應小心提防,以為上策,卻不知炎親王對自己的事竟掌握得如此了解,想必身邊早已安插了他的眼線,自己竟然渾然不覺。但長久的磨練仍使鎮親王不失皇家之風,眼中的那抹驚奇飛快而逝。
隻見他上前一步,劍眉微展,頷首抱拳,嘴含笑意地說道:“數日不見,皇兄也越發神慧了,竟連我所備之禮也能如此一清二楚,本王著實佩服。但公主尚且年幼,童心未泯,本王隻是投其所好罷了。倒是皇兄您,如此煞費苦心,未免有些別有用心了。”
聽到這些,炎親王的臉色突變,正要開口。“皇兄,今日宮宴,皇上定然重視,皇兄可不要誤了吉時才是,若無其他事,本王就先行告退了。”說罷便拂袖而去。
炎親王咬牙切齒地留在原地,雙拳發出吱吱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