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3)

猶如晴天霹靂,被劈了個外焦裏嫩。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地下停車場建設在地下的原因,又或者確實是因為單易的這句話。

總之,此時此刻,宋知羽霎時間隻感覺到周遭的空氣貌似都流動不了了。她就跟缺氧了似的,腦瓜子嗡嗡嗡的響。滿腦海裏僅存的一絲清醒也盡數被他那句“一想到我,你就嘔?”填的是滿滿當當。

一個人喝醉了它不可怕,一個人喝斷片兒了它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當你清醒了以後,一定會有人熱心的幫你回憶你整個醉酒後的全過程。

行,有人幫你回憶醉酒全過程也不那麼的可怕,最最最可怕的是,那個幫你回憶的人是你最最最不希望的那個人。

所以,她到底幹什麼了?說什麼了?斷片兒斷的這麼將好合適的嗎?完全記不起來了可怎麼辦?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手機就那麼巧在那天早上被自己給踩爛了。換了的新手機隻會保存通訊錄,哪兒來的通話記錄。否則,她至少看到通話記錄也能提前給自己打個預防針不是,這猝不及防的很難自圓其說啊!

“我……”宋知羽暗自告誡自己什麼場麵沒見過?別慌。她努力穩定心神,琢磨著要想狡辯至少應該先打探到一個重要的信息,“你確定我是打給你的?我點名道姓了?”

“那倒沒有。”單易如實回答,不卑不亢的語調卻像是給她一種他勝券在握的錯覺。

宋知羽有些發麻的頭皮瞬間得到了些許的舒緩,那種本以為都判了死刑,卻又突然反轉的心態最能表達她當下的內心活動。

她將手機從耳邊挪到麵前,掀眸盯了一眼單易,垂首伸出大拇指,輕輕的一戳屏幕,掛斷了電話。

“你也說我喝的神誌不清。”宋知羽捏著手機緊了緊,將手放下,繼續,“我想應該是隨機打出去的電話,剛巧打你那兒去了,很顯然是無心之舉。”

“是嗎?”單易慢條斯理的將手機揣回了兜裏,拖著饒有意味的腔調,“還存著我的號碼?”

宋知羽對上單易的眼睛,瞳色漆黑如墨,傳動似水。

他一雙眼寫盡瀲灩,自帶紅緋的嘴唇彎著淺淺弧度。明明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也算不上和氣,卻偏偏在看客眼中莫名生出了鉤子。

他其實天生勾人,卻不自知。

“新手機都能自動備份手機號碼,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

宋知羽重新平順內心,暗暗觀察著單易。見他沒有什麼異常神態,這才繼續開口,可不知怎的,這語氣卻莫名其妙的弱了下來:“我……真的那麼說了?”

“說什麼?”

“就……那什麼,嘔的……”明知故問吧這是。

“不然?”單易幾不可聞的揚聲,“你認為我在故意訛你?”

“我也沒這麼想過。”宋知羽持續著心虛,“那……我到底怎麼說的?”

單易瞧著宋知羽,靜默了兩秒,這才悠悠然的回答:“倒也是不辱你得天獨厚的音樂才華,罵人也能直接用唱的方式。”

宋知羽嘴角微抽,他這是在埋汰人,沒錯吧?

得,算了,怪隻怪自己維持了多年不多喝的記錄,好死不死的又被同一個人給打破了。

“那……”宋知羽繼續觀察著單易的臉色變化,一邊觀察著一邊繼續問,“除了唱歌,我還有沒有說別的什麼不該說的?”

單易:“什麼才算是別的不該說的?”

宋知羽:“我的意思是,除了那句,還有沒有罵其他的髒話或者說胡話之類的。”

單易:“嗯。”

嗯是什麼意思?宋知羽一聽心又緊了,果然她做夢罵人那不是夢。

“什麼?”

“混蛋算嗎?”

宋知羽閉眸抿唇,悔不當初,她決定回去暴揍葛妍一頓。

“本來也是酒後的胡言亂語,所以說什麼都不要當真,不是真的。”宋知羽理虧到黃浦江,也不多做辯解。

“照你的邏輯,酒後說的話,做的事兒都不能當真?”單易瞧著宋知羽,語輕卻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宋知羽一聽,額心不受控的一跳,心更如擂鼓,眼睫抖動的頻率都增快了不少。那曾經的一幀幀本就模糊的旖旎畫麵,似乎在他的這番話下漸漸顯露出原有的輪廓來。

“是。”宋知羽篤定的點頭,“確實……都不能當真。”

“……”

宋知羽見單易不接她的話茬,總覺著他的話裏有些意有所指。又或許是他隨口的一句,隻叫她這個始作俑者想的太多,過於敏感了而已。

可她這心裏的大石頭高懸不落,畢竟連她自己都覺著自己的辯解有些說不過去,何況還是單易這個被騷擾的聰明人。她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說了什麼更加不該說的過分話,才讓單易的態度變得如此撲所迷離,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就算是破口大罵了,可是問他有沒有指名道姓,他也承認並沒有。依他的性格也沒有必要騙她,既然如此,他也不應該對號入座,認為她罵的是他。

也罷,是與不是已成定局,現在要做的不是糾纏不休,而是快刀斬亂麻。

宋知羽斂了本就淺淡的笑意,茶色眸子也漸漸蓄起了認真。

她當著單易的麵刪除了他的手機號碼和通訊記錄。這才用與麵色保持一致的語氣對他說:“雖說是無心之舉,但終歸是我的問題,我的錯。如果因為我的這通電話給你或是你家裏人帶來了什麼不必要的困擾和誤會,我誠心的向你道歉。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留著你的號碼想要怎麼樣,也這麼多年過來了,這期間要聯係早就聯係了。所以,我是真沒那些意思和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