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嗚、滴嗚、滴嗚……”
午夜,一陣警車的轟鳴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港城的寂靜。數十輛閃爍著燈光的警車猶如一匹匹野狼穿過繁華的城市街道,向港口快速的駛去……
黑暗的夜,冷風呼嘯而來。空蕩蕩的廢樓,蜘蛛網橫生遍布。
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裏,傳來叮叮當當的鎖鏈聲。還有搖晃的人影,那人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無比邪惡。
“開飯啦……”
陰冷的聲音從黑暗的盡頭傳來。
葉辰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氣,從床上掙紮的坐了起來,一滴滴汗珠布滿了額頭。
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長相普通,年紀在十十八九歲之間。
房間裏很簡陋,一張破舊的床,外加一個被封死的破櫃。地上殘留著一道道淩亂的血跡,順著血跡看去,赫然是一具刀痕遍布的屍體,身上的刀痕在鹽水的浸泡下泛著白色,血肉朝外翻卷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他……已經死了。
葉辰撐著冰涼的水泥地下,看著地上的屍體,想起了一件件令人膽寒的事情,忍不住抱著自己的腦袋,蜷縮著身體,靠在牆角,嘴裏不禁喃喃自語道:“我是臥底,我不能死,不能死……”
是的,他是臥底,半年前還穿著嶄新的警服,戴著鑲嵌著警星的警帽,聽著嘹亮的《警察之歌》坐在派出所,審問著那些嫌疑犯。
可如今,他卻成為了犯罪集團中的一員,每天接觸著一張張猙獰的麵孔,與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打著交道,這其中不乏販毒的、走私的,甚至身上還有人命案的……
他已經記不清曾經穿著警服滿麵春風的美好景象,有的隻是為著活著……
對,隻有活下去,他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做更多的事情。
就在這時。
“哐當……”
一陣鐵索聲響起,鐵門被人打開。
一個年齡半百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輕輕的關上門,便屹立在原地,遲疑著沒有上前。
聽到聲響,葉辰緩緩的轉過身,說道:“你終於來了?”
“你……你還好嗎?”
中年人抬起頭看著葉辰,歎了口氣,說道:“港口的貨,剛才被警察劫了。”
“跟了你這麼久,你還是不相信我?”
葉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苦笑道:“他才是臥底,他一直都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您看不明白嗎?就算你不願意相信,但是剛才港口的貨被劫,總不能算在我頭上吧?”
中年人久久沒有說話,半響後,走上前輕輕的將葉辰抱在懷裏,“阿辰,把刀子插進屍體中,讓我拍個照,我就讓你擁有我的一切。”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底露出凶狠決絕的目光,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籠罩著所有的一切。
鋒利的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射入葉辰的眼睛,葉辰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伸出手,接過中年人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具散發著死氣的屍體,蹲下身。
看著眼前的屍體,葉辰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舉起手中的刀子狠狠地紮了下去,一刀又一刀……
照相機的燈光閃爍在陰冷的房間裏,猶如藏在黑暗中的魔鬼,每一次閃爍,似乎吞噬著葉辰的一切。
數刀過後,葉辰癱坐在地上,血跡浸透了葉辰的衣服,將那白襯衫染成了紅色,葉辰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兩隻眼睛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屍體。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陣滿意的笑容,轉身離開房間,走到門口時,頓了頓,說道:“阿辰,你要記住,你殺了人,現在我們在一條船上。不過你放心,我說話算話,明天我會安排你接替刀疤臉的位置。”
說完,中年人揚了揚手中的照相機,帶著冷笑,離開了房間。
冰冷的水泥地,傳來一陣陣寒氣,葉辰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所有的恐怖在這一刻猶如洪水傾泄而出,他抱著腦袋劇烈的顫抖著,不敢相信剛才舉刀的一幕,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刺下去的,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應該從半年前開始說起……
……
林安村,不大不小,坐落著百來戶人家,位於許昌市的郊區,北接海市,南靠樟市,算是一座經濟村。
天剛剛亮,村裏就響起了一陣鞭炮轟鳴聲,在這鞭炮轟鳴聲中,夾雜著村民們的歡聲笑語,難得的一派熱鬧景象。
一個滿頭白發屹立在寒風中,撫摸著胡子的老村長,看著院子裏的棺材,一臉喜滋滋的笑容,嘴裏喃喃自語道:“這村裏兩大禍害之一的蹩腳老漢終於去了,今年村裏真是好年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