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蘊被堵得啞口無言,雖明白燕熙在故意裝傻,可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那麼多目光都盯著自己,有著急的,有不悅的,也有看好戲的,王蘊隻得硬著頭皮解釋,“江府乃百年名門,清貴世家,清譽無價,還請殿下…”
話到這份上,三皇子總算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誰知,那名叫子瑜的青樓女子卻楚楚可憐道:“殿下,是不是有人嫌棄奴家了?覺得奴家玷汙了門楣清譽,既然如此,奴家現在就離開。”
王蘊巴不得她快點滾出江府,燕熙卻笑道:“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敢趕你走。”
江家饒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沒想到燕熙如此偏執,王蘊忽然想起孽女,也是生就一副極美的容貌,卻強頭倔腦,讓人生厭。
“三皇子殿下?”大長老忍無可忍,語氣透著一絲森然,如果今不讓那個青樓女子滾出江家,以後江家就真成人家的笑柄了,他必須要扞衛江家的尊嚴。
終於,燕熙的視線從子瑜身上離開,絕美的臉頰似笑非笑,“我帶子瑜入府就是於理不合,那府上把禦賜之物拿來博人一笑,就合情合理了?”
原來如此,眾人忽然明白三皇子的用意所在,莫非是要讓江家自打嘴巴?
大長老臉色青黑變化不定,眸深似海,燕熙不成器歸不成器,但霓妃卻是皇上寵妃,在宮中頗有分量,若燕熙在宮中胡一通,難免會給江家惹來麻煩,節外生枝。
王蘊更是一籌莫展,左右為難,燕熙雖無權無勢,卻也不能得罪,她還等著執行後麵的重要計劃,少了燕熙怎麼能行?
隻有顧清楠事不關己,悠閑地吃東西,殿下果然厲害,不戰而屈人之兵,讓江家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苦不出。
看著衣著暴露花枝招展的子瑜,王蘊心急如焚,難道要容忍這個低賤的女子攪和宴會的高貴氣氛嗎?
白氏雖然同樣不忿燕熙帶青樓女子赴宴,但她的感受和王蘊不一樣,在她看來,王蘊的出身和行徑比子瑜高貴不了多少,又何必故作清高,以大家閨秀自居?
大長老沉默不語,燕熙分明就是揪著他的把柄不放,若堅持趕子瑜出府,燕熙就必定拿賜禮事,這一切都是王蘊這個女人胡作非為造成的,他在心底狠狠罵了她一頓。
除了偶爾響起子瑜撒嬌的聲音,宴會再次鴉雀無聲,無人話,眾人都明白,江家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困境。
燕熙絲毫不急,該急的是江家的人,盡管他一直和子瑜談笑,但那副絕美的魅惑姿態還是讓不少姑娘臉紅心熱。
許久,大長老終於做出決定,兩權相害取其輕,忍痛道:“三皇子殿下身份尊貴,江府破例一次也未嚐不可。”
此話一出,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耐人尋味的神色,大長老話得冠冕堂皇,但實情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江家寧願忍受子瑜的存在,也不敢再提賜禮的事,可見賜禮之事必有蹊蹺,恐怕江家已經拿不出降龍草了。
而能用降露草代替降龍草的人,用顧二公子的話來,必定是通曉藥材之人,這人恐怕就是江家二姐了。
被迫容忍子瑜,王蘊心頭仿佛在滴血,奈何自己有把柄在對方手上,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燕熙劍眉輕輕一揚,優雅如畫,“既然大長老如此仗義,賜禮之事就到此為止。”
大長老心中暗罵,表麵上卻還得強顏歡笑,“多謝三皇子殿下。”
宴會又重新恢複了觥籌交錯,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幕不存在,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事恐怕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