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仿佛是突然來臨般似的,剛進入6月溫度明顯高了起來,又經過一個月的醞釀到了七月的時候,毒辣辣的太陽不到8點上班的時候就提前上了崗,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地麵仿佛下了火,盡管人們大都盡量減少了出門的次數,但是大街上還是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也許每個男孩的內心最初都有一個英雄情結吧,我上學那時候也毫不例外。雖然沒有qq、微信這類便捷的通訊方式,但畢業時候大家都有一個記載同學照片聯係地址和分別留言什麼的精美筆記本,我記得我當時大言不慚地在同學筆記本上寫下的理想是除暴安良、消滅一切不平等之類的豪言壯語。
正如大家常說的那句話:“我想改變世界,但最終卻被世界改變了我”,無情的現實最終會磨平和磨光我們每個人身上所有的棱角和“各種不服氣”!
畢業後父母四處托人才讓我在一家工廠裏當了工人,穿著工作服灰頭土腦地麵對轟鳴的機器聲,每天被大大小小的工頭喝使著-------就在我盡管不死心可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時候,一張貼在廠門口一麵牆上的省公安廳麵向社會招錄通過公務員的通告,竟然又讓我的命運發生了逆轉----我從幾百人的報名者中過關斬將被錄取了。接著又在警校通過培訓後就被安排到了派出所。
所以,求人托人有時候固然需要,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的努力!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也許不知道哪一天你的夢想真的會變成現實!
最初的神秘感被日日所領導晨會的學習、講話和轄區群眾雞毛蒜皮、柴米油鹽的報警糾紛充斥更新著,每天晚上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倒在派出所宿舍床上的時候,又一遍遍反思著自己一天工作的得失和教訓,因為每兩天就得輪到自己值班,所謂派出所的值班絕不是僅僅在那裏耗時間,全天24時就時刻處於緊急待命狀態,時刻麵對各類報警求助和突發性事件,剛工作那段時間,我不是怕值班室的電話響,相反總怕電話不響----這樣我就事情可做了---。總覺有用不完的精力,更是幻想總覺遇到大要案,總覺都能當個神探什麼的,加上自己所工作的派出所是農村派出所,離家很遠公交車又很稀少,所以我不管是否值班幹脆就吃住在派出所,到周末再回家。
這天晚上,在食堂吃完飯後熱得我汗流浹背,回到辦公室整理一下材料,因為當時的派出所民警人數一般隻有幾個人,雖然當時條件簡陋也沒有空調,但住房條件相對寬鬆些,辦公室的裏間就是我的宿舍,我們派出所是一幢南北走向的二層小樓,我住二樓靠北的一間,正對應的一樓是衛生間,衛生間的外麵可以洗澡,太陽能熱水器是前任所長當時安裝的,因為年數久水箱也小,經常洗著洗著就沒熱水了,我在樓上吹著電風扇翻看著材料時,聽見樓下胡小民在喊:“王哥,你還洗澡吧?你要不洗我先洗了。”
十幾年前還沒有輔警這個詞,那時候叫聯防隊員,胡小民就是聯防隊員,頭腦活絡,20多歲,家住當地,初中畢業後在社會上混了幾年後,經熟人介紹進了派出所工作,派出所共有5個聯防隊員,吳穎和孫成武主要負責開車,吳穎咋一聽是個女人,其實是個標準的男爺們,因為平時他是給所長開車的,所長總要去縣局開會、外出什麼的,所以他很少跟我們一起出警,成武開的車基本上是出警、巡邏用的,他老嶽父就是我們所的老民警老李,老李原來是派出所教導員,年齡大了,平時主要接個電話什麼的,所裏也沒安排他值班,不過老同誌覺悟比較高,能幹的工作基本上都會主動去幹,原來的鎮政府有家屬宿舍,他那裏有套房子,成武是他的二女婿,因為女兒沒工作,老李就把自己在鎮政府的房子給成標夫妻住了,所以成武不值班的時候就回家住,胡小民、閆永、王建軍三人平時跟我們出警、巡邏以及幫助看管嫌疑人等工作,除了吳穎外,他們沒有辦公室,住的宿舍挨著衛生間在我辦公室樓下。
我聽見他咋唬,忙跑出屋,伸頭往樓下喊:“你給我留點熱水。”,
胡小民說:“俺沒你那麼嬌貴,俺都用涼水。”
我回到屋裏,趕緊收拾了毛巾肥皂盒換洗衣服什麼的裝到一個盆裏下了樓,沒多久,胡小民頭發濕漉漉的出來了,我進去打開了淋浴頭,還好,出熱水了。
正洗著聽見外麵王建軍說:“趕緊喊王哥!”
胡小民說:“王哥剛進去,在洗澡呢”,
“那怎麼弄?”王建軍焦急地說。
王建軍雖然也是聯防隊員,但是老實穩重,成標不值班的時候,他就同時頂起駕駛員的崗位,我聽見他們對話,忙在裏麵叫了一聲:“建軍,怎麼回事?你進來說,我又不是女的”。
建軍推開衛生間的門伸頭回答道“門口打燒餅的說剛才有個車裏一個女的在喊救命!”。
我趕緊把剛打到身上的肥皂泡衝去,草草擦了擦,穿上衣服跑到樓上換上了警服,需要說明的是,這天並不是我值班,值班的老李他們當時外出了,那時手機還不是太普遍,最直接的聯絡方式仍是喊。
我換好警服帶上裝備,跑到外麵門口的燒餅攤,“秦大姐怎麼回事?”
秦大姐是攤主,30多歲,因為她的攤子在我們門口,平時上下班過來過去的常和我們打招呼,我們不忙的時候也會和她聊天,“我正在幹活時,開過一個車,車裏有個女的喊救命,我就忙進來告訴建軍他們了”。
“什麼車?你能看清車裏情況嗎?”
“車窗戶是開著的,裏麵好像人不少,是個小轎車”
“你看清車牌照了嗎?車是什麼形狀的?
“那我倒沒注意”,
“那麼顏色呢?”
“哦,對了,黑的,不對?深色?---嗨,反正不是白的。”
“過去多久了?”
“估計有七八分鍾了吧?”
“往哪個方向開的?”
“就從這門口,往東去了”
“恁別聽她胡扯,什麼人在派出所門口喊救命?要是壞人,還開車從給派出所門口走?這個娘們就是大驚小怪!竟給人家派出所找事。”秦大姐的老公邊收拾攤子邊不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