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天晚上,羅青花發現自己懷孕了。
有了上一次難產留下的陰影和教訓,她不敢在孕期出去顛簸,隻能依依不舍地送別李銅,讓他回去準備行程。
住在羅莊陳大蛋家的羅青嬋,經常到大李莊來找管二林商量農會的事情,見羅青花在大姐家,來往的次數便增多了。
每天早上,羅青花帶著小板凳坐在馬路邊,盼望著見到獨立旅的隊伍。她當然知道,李銅不可能在隊伍裏,但也許能夠得到他的一點消息。
羅青嬋原來在大李莊被推選為婦女委員,但自從做了羅莊的農會會長,大李莊這邊的事情就問得少一些。
羅青花也參加了大李莊的農會工作,開始她會登門宣傳革命道理,後來肚子大了,就坐在路邊,一邊等著隊伍,一邊接待來找她說話的農民。
突然有一天早上,從南麵的路上走過來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李銀。
“銀子!”羅青花驚喜地迎上去問,“你怎麼這副樣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銀撲在羅青花的懷中哭著說:“你、你跑哪去了?找得我好苦啊!嗚嗚……”
羅青花這才想起李銅跟她說的李銀失蹤的事情,她受不了李銀身上難聞的氣味,便站起身問:“平車呢?”
“被我、我換吃的了。”李銀顫抖著說道,他突然發現羅青花腆著大肚子,“你、你懷了小孩,是、是我的小孩嗎?太、太好了!我要做父親了!”
李銀說著,想摟著羅青花。
“四少爺,是你啊!”羅青嬋突然走上前,拉開羅青花,然後打了李銀一個耳光吼道,“你、你還算是男人嗎?你娶我的那天晚上,讓你的二哥霸占了我。你們兄弟倆都是畜生!”
“我二哥他喜歡你,而我喜歡小花,這樣不是很好嗎?不是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嘛!”李銀仰著頭趾高氣揚地說道。
“四少爺,”羅青嬋吼道,“我告訴你,小花現在懷的是銅子的小孩,不是你的!”
“我、我不是四、四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我相親相的是小花,不是你呀!”李銀歇斯底裏地吼道。
“那你是誰?”羅青花和羅青嬋不約而同地問。
“我、我是銀子,”李銀神經兮兮道,“不,我是上帝的兒子,我是理查德。我的家在、在教堂裏,是、是在天堂!”
“姐姐,”羅青花拉著羅青嬋的手說,“他說他家在教堂裏,他又發瘋病了。”
“我不是索家的少爺,也不是李家的少爺,我是上帝的兒子!阿門!”李銀雙手合十道。
羅青花拉著李銀的手說:“你是四少爺,你叫李銀!快跟我走,去你師傅管二林家!”
“不!我不要見他!他是騙子!他讓我和小花相親,卻把小花的二姐送到我的新房。我真的不想見到他這個騙子!”李銀叫著,突然感到一陣暈眩,然後失去了知覺仰倒在地。
羅青嬋說:“看來他是太勞累了。不管他是誰,我們先把他帶回去。我背他,妹妹你幫扶一把!”
背上李銀,羅青嬋才感覺到有臭味。等到進了屋裏,臭味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