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番外金兀術(下)(1 / 3)

得知珠蘭曾給寒漪送過毒酒的時候,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妹妹,到底是被我慣壞了,行事竟如此莽撞,寒漪入金之初,她多次冒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是她未能嫁給三哥,出出氣罷了,可真把大宋的和親公主給毒死了,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僅喝下了毒酒,而且氣量還不小,竟勸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唉,那時的她,身子便已經可以以毒攻毒,可見體內積累的毒,早已是冰凍三尺!

後來才知道,她哪裏是氣量大,浦察家的公主們,被她私下裏做了手腳,聾啞之症一年之後才調理恢複,她借此順道向浦察太後示威,果然從那以後,浦察氏對他的態度,收斂了許多。

這世間,哪有女子願意與別的男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是訛裏朵說的。

他還說,就算是男人,可以坐擁諸多姬妾,可一旦對某個女子上了心,眼裏,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唉,到底是我金兀術無福,娶的女人都是為了某種目的才嫁與我的,而我自己,又不曾對誰上過心。對她們的勾心鬥角已經麻木,溫存的身體纏綿時,又帶著多少算計和利益,唉,不提也罷。

珠蘭說:“我現在漸漸明白了,我對完顏宗堯的情感,根本就不是愛,我隻是因為三哥對我的態度,與你和粘罕對我的態度不同,才會如此,愛上一個人,會因為他開心而開心,會看見他難過而落淚,哥哥,我想,我已經找到我愛的那個人了。”

“是嗎,你終於想開,肯叫他三哥了。”我道,“和我說說,你喜歡的那人是誰?”

……

丘愚啊,丘愚。

山嶽在前,愚公移山。

當年我招降他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我記得,我問丘愚:“你拚命守護的大宋,已經拋棄你了,你又何苦為他們守節?”

他說:“梁王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但還是打消了讓我歸順的念頭吧,我雖恨大宋,但若歸順於你,於王爺來說,我丘愚也是個蛇鼠兩端的小人,不值得信任。”

謀算先在謀心,這招棋,走得真好!

原來早在許多年前,我就一步一步地進了圈套,使我真的以為,他對大宋恨之入骨。

卻原來,他是最愛大宋的,他所恨的,隻是那個的肉食者。

好男子,他日再生,當令我得之。

趙寒漪恨女真嗎?一定是恨的,恨之入骨,隻是,她沒有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接表達出來,倒是說出了我內心所望。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人之天下,能說出這種話的人,真的是大宋的公主嗎?

又或許,隻有公主這種擁有不一般身份的人,才配會說出這種話。

我一邊欣賞她,一邊想征服她,最後,甚至出現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在她的罪行被揭發出來,我揚起的鞭子,抽到她的身上時,我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完顏亶下令讓她祭天,臨刑前,我讓侍女故意為難她,我想看看,她會作何反應。

她們趙家的人,總是走兩個極端,無能的人是真無能,但有氣骨的人,卻是真有氣骨。

這世間,真的有神明嗎,趙寒漪,你究竟是什麼人?

滂沱大雨澆在我臉上的那一刻,我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我們女真的祭火,就這樣被熄滅了,風將濃濃的煙霧吹向遠方,一個熟悉的人影,踏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