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聽我解釋!”
區門口,男子一把上前拉住了紀相思的手臂,不遠處,白色塑料袋掉在地上,袋子裏麵的飯盒灑在地上,裏麵的食物還帶著熱度,散發著香氣。
“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顧金博,我們之間結束了,請你今晚收拾好東西,馬上離開。”
紀相思看著眼前這人,語氣裏透著涼意。
這個男人是她愛了三年。從起初讀書時候的偷偷向往,到工作後偶然相遇的竊喜,到二人在一起的甜蜜,再到如今,就像她手機通訊錄裏排在第一位的號碼一樣,隻是在那裏,靜悄悄的。相框裏頭的他微微仰著頭,一隻手撐著下巴,遮住了嘴巴卻依舊能看到他笑彎的嘴角,幹淨溫暖,仍是他現在在她心目中的模樣,哪怕這樣的溫暖給了別人。
“思,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叫我下樓,然後就抱上來了!我也不知道……”
“求你了,別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紀相思甩開了他的手,大步走開。
餓著肚子扣文案扣到晚上九點,手機裏隻有閨蜜的噓寒問暖。想問問他要不要吃點宵夜的,撥號過去,那一頭“嘟嘟嘟……”,一直到機械女聲親切的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播。
買了兩人份的宵夜走到樓底下便看見那個不接電話的人與另一個女子相擁在一起。
她除了離開外,還能做什麼?走過去將那女人從他懷裏甩開,罵她賤人不要臉?再甩他兩個耳光?
她做不出來。你若棄之我便休。
何必讓你我都難堪。
她心裏裝著憤怒與委屈大步的走著,穿過了馬路,努力的忽略著身後的追趕聲,直至一聲巨大的“嘭!”輪胎擦過地板發出刺耳的吱聲,那裙在車前,倒在血泊裏。
“顧金博!”
距離顧金博車禍已經兩周了。
黃歡提著早餐,站在紀相思家門口。此時,紀相思正挽著袖子戴著帽子,踩在凳子上正在用刷子一點點的粉刷掉牆上的紅色油漆,已經四周寫的歪歪扭扭的賤人字樣。
“思思!”
“哦!你來了,等等啊。”
紀相思慢慢的從凳子上下來,將腳邊的桶子凳子都挪了挪,開門,草草的把東西都擺在門口,這才將人迎了進去。
黃歡壓著火氣進了屋,看見幾大包已經收拾好的大編織袋,還有已經立在一邊的兩個箱子,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噌的竄了上來。
“你房子到期了?”
“沒有,隻是我不想給人家房東添麻煩了。”
腦子裏是房東太太插著腰指著牆對著她大聲責備的樣子,紀相思搖了搖頭,洗了手,扯了張紙擦了擦,然後坐下來,打開黃歡放在桌子上的早餐,吃了起來,吃了兩口,抬起頭來,一臉沒事的問她:
“你吃了沒?”
“我吃你的頭!氣都氣飽了!”黃歡看著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早讓你分手,你不聽,你看看,守著這麼一個玩意兒!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那顧金博就是一鳳凰男,這幾年,除了頭一年追思思的時候還上點心,後頭工作沒了,就賴在思思這裏,一個大老爺們的,成就是玩遊戲。都這樣了,思思還要幫他瞞著家裏,每個月幫他給家裏老太太打錢。
都到這份上了,這渣男還敢玩劈腿!
一場車禍下來,思思貼了醫藥費。現在人醒不過來了,顧家老太太便賴上了思思。逢人就鬧,到處顛倒黑白。她家兒子就是被紀相思這個女人給害了。她家顧金博為了養她連老母親都不要了,結果她卻看上別的男人了,要跟他分手,現在人被害成了植物人,一定要紀相思負責!還跑到思思公司裏鬧,硬是把思思的工作給折騰沒了。沒想到還找人來思思這裏潑了油漆,簡直是過分!
紀相思低頭吃著東西,一點點咬,吃的很慢。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是看著顧金博一點點改變的,不知道是開始他偽裝的太好,還是因為時間的碾磨,心高氣傲的人被一次次拒絕打擊後,被自己放縱後的疲懶一點點磨掉了朝氣。也磨掉了自己的耐心。不過兩年,對他從盼望到失望,從輕聲細語到相顧無言,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日子還要如茨將就。歡歡問她為什麼,有什麼舍不得的。
她不知道。
對他的照顧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又或者是不是因為曾經被拋棄,所以才害怕失去。哪怕一點點的溫暖,即使隻存在記憶中,也不想失去。愛情裏總有一個人要妥協,她選擇了自己。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黃歡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沒有爹媽的孩子獨自一人成長至今已經很不容易了,以為找到了依靠,便像飛蛾補火一樣,賭上了自己的全部,不計較的全力以赴。卻沒想到賭輸了,燒得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