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妃眼簾一顫,“宿兒,母妃沒有,不是母妃做的。”
“帶上來。”
容不得蘭貴妃再辯駁,站在門口的祁君卿一聲令下,當即有兩個侍衛,擒了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看到那小太監麵目的一瞬間,蘭貴妃呼吸一滯,這可不就是她派去太子府假傳皇後召令,引硯心入宮的小太監。
“貴妃娘娘。”
小太監一進來就被扔到地上,他哭喪著一張臉,看了看蘭貴妃,又看了看大殿之中麵色難看,眉目淩厲的祁宿,以及神情清冷,恍如兩尊大神,不怒自威的司徒毅和祁君卿,心底一層層發毛。
心中慌亂,再加上中了疫毒身子原本就已經變得虛弱,蘭貴妃雙腿一軟,登時跌坐在地上。
司徒毅對著那小太監微揚了下頜,“你說。”
“奴……奴才。”小太監怯怯懦懦,偷偷瞄了一眼蘭貴妃,見對方沒有什麼臉色已經白到了極致,心中糾結猶豫。
“怎麼?還不說?你是打算讓本王把你拎到天牢裏轉一圈?”祁君卿淡漠的聲音冷幽幽地從背後傳來。
“奴才說,奴才說,”小太監心頭一噤,“奴才在桃花宴那日的的確確是奉了貴妃娘娘的命令,才到太子府假傳皇後娘娘的懿旨,將硯心姑娘引到了禦花園,而後,奴才借口去找皇後娘娘,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暗處,看皇上和殿下他們都朝著那邊去了,奴才就拋出一把斧子,引起硯心姑娘的注意,而後用魚線把之前就已經砍倒了的玉蘭樹拉倒,造成了硯心姑娘砍倒玉蘭樹的假象。”
“後麵的事情,殿下和王爺就都知道了。”
“沈雲蘭,你還不認嗎?”祁君卿寒眸輕掃,落在蘭貴妃的臉上,直呼她的姓名。
蘭貴妃垂著頭,事已至此,她就算是想要狡辯都沒有用。
“下麵還有第二件事情,”見蘭貴妃不語,司徒毅勾了勾唇角,繼續,“不知道貴妃娘娘奇怪不奇怪,聽攝政王說,今日在攝政王府的客房裏,祁宵明明跟李子緋說,對乾國陛下和硯心下的疫毒,對貴妃娘娘下的藥,這個藥嘛,祁宵已經招了,就是媚藥。”
“這樣一來,乾國陛下中了疫毒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貴妃娘娘又怎麼會也中了疫毒呢?還有……”司徒毅眸光一轉,掠了一下硯心,“硯心本該中疫毒,卻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問題。”
司徒毅話雖然沒有挑明,但他所表達的意思卻格外明顯了。
硯心的臉禁不住微紅,祁宿的眸光也動了動。
祁君卿微抿了薄唇,眸光淡淡。
“貴妃娘娘,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因為什麼?”
“我……我說了,你會把解藥給我嗎?”事已至此,沈雲蘭知道想抵賴也沒有用,司徒毅既然這樣問,必定是知道了什麼,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祁宿恨她,硯心恨她,李子緋恨她,連祁君卿都不肯再幫著她,她想活下去,隻能靠自己。
祁宿似是不意想蘭貴妃竟然會這麼說,又是惱怒,又是難以置信,合著硯心這次中媚毒,也是和她有關係,這個女人真的還是他的母妃嗎?對於他心愛的女人,她就一定要置之死地,追殺,陷害,下毒。
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蘭貴妃的反應卻似在司徒毅的意料之中,麵色極淡,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嗯”了一聲,“隻要貴妃娘娘肯如實說,朕定然會把解藥奉上。”
“好,我說,”蘭貴妃下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來,鳳眸輕閃,“陛下應該知道,乾國先帝駕崩的時候,皇上尚且年少,而且身子又比較弱,所以才會立了攝政王,輔佐皇上,當年太後娘娘為了表示對攝政王的器重,曾經命乾國的能工巧匠打造過兩隻一模一樣的金釵,說著這兩隻釵一個要送給皇後,一個送給攝政王妃,憑借此釵,可得一次免死的機會。”
“承蒙皇上偏愛,皇上的那支金釵在皇上迎娶皇後之前,就送給了我,我也藉著皇上的這點寵愛,不願落在皇後的後麵,每次有重大的典禮活動,我必會戴這支金釵。”
“這一次,在婚禮的前一天,我無意中發現祁宵收買了我身邊的一個宮女,要在我戴的這支金釵上下媚藥,本來我隻要找個太醫將金釵上的毒除了,或者幹脆不戴這支金釵,就不會有問題。”
蘭貴妃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可是,我又怕祁宵發現我不戴金釵,再使用其他的手段,畢竟我也不知道我身邊到底有多少他的人,所以,我想到攝政王也有一支同樣的金釵,而且他既然大張旗鼓的明媒正娶硯心為攝政王妃,肯定會將金釵拿出來送給硯心。”
“我暗中找人盤點了硯心成婚之日所戴的首飾,發現那枚金釵正在其中,我就讓人偷偷地把兩根金釵調了包,沒有想到的事,那支金釵上會有疫毒。”
蘭貴妃垂頭喪氣的說著,當然,她不會說出,她之所以這樣做,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想借祁宵的手毀了硯心,她本來就正煩悶著祁君卿要娶硯心,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給硯心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