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被抓上山(1 / 3)

自古湘西多土匪,山高地險,溶洞多。

冬月十二,亮白青翠間,一輛馬車緩緩地行走在一處大峽穀下的山道上,山道兩側是高高的懸崖峭壁。

冷風嗖嗖。

手捏一頂黑色禮帽的顧錦之戴著圓圓的眼鏡片,懶散地坐在馬車上,嘴巴裏哼唱著小曲兒。

自小體弱多病的他向來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

十二歲便被送出國留學的他除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好似再無一樣拿得出手的“學業”。

騎馬,他被馬摔在了爛泥塘裏。射擊,他被槍的後挫力推倒在地。擊劍,貌似把對方的假牙挑了出來。

至於自己的本專業經濟學更是一塌糊塗。

雖然六年裏學業無成,卻早早練就了拈花惹草,紙醉金迷的“真本事”。

任憑是什麼樣的女子,隻要顧錦之使出“真本事”的百分之一,那是“手到擒來”。

任憑是什麼樣的好酒,隻要遠遠地聞上一聞,何年何月所釀,什麼成分,給你說的是分毫不差。

做得一手好牛排,跳得一支好舞,加之風流倜儻,要錢有錢,要貌有貌,更會一套哄女人的小心思,這樣的男人真是世間寶物。

本想在英國繼續醉生夢死的好日子,誰知一紙電報將這個紈絝的富家子給“激”了回來。

電報是自己的娘拍來的,內容如下。

“九子奪產,你爹就一口氣,不做窮光蛋,速回。”

顧錦之的爹是湘西大地主顧雲成,有著龐大的家業,布坊、染坊、酒廠、豬場、林場、糖廠……良田千畝。

如同家業一般龐大,顧雲成有著龐大的“姨太太團”。

多年前,大老婆康世娟一次吃羊肉餃子,骨頭茬子紮在了牙齦上,說巧也巧,牙齦出血,腫脹,吃了點止痛的藥片,死了。

有人說是藥片裏有毒,有人說是和肚子裏吃的東西發生了反應,也有說是牙齦出血導致的敗血症,眾說紛紜,總之,死了。

除了這個大老婆,四十年來,顧雲成共娶了十九個姨太太。

顧錦之的娘排行十三,人稱十三姨。

盡管顧雲成老婆多,可卻隻有九個兒子,其餘二十個皆是女子。按照顧雲成的想法,不生上二十個兒子,算是死不瞑目。

顧錦之在顧家排行老七,顧家人口眾多,加之自己早在十二歲便被送出國,實在是記憶不起,也叫不上許多人的名字。

“這是到哪兒了?”手捏禮帽的顧錦之問道。

幾個到長沙專程迎接他回家的家仆立即恭順地說道“七少爺,再往前就是瀘溪縣的地界了。”

呼,長長的喘了一口長氣。有些疲憊的顧錦之躺倒在馬車上,將帽子扣在臉上。

“七爺我累了,迷瞪一會兒。”

幾個家仆立即道“是,少爺。”

……

數十頭高頭大馬站立在一處高山上,為首是一頭棗紅色大馬,馬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麵容姣好,一雙大眼睛顧盼神飛,若不是身上背的火槍和鉤鉤刀,沒有人會想到這就是震攝四方的湘西第一女匪——李芸香,人稱雲老大。

李芸香是凶悍的,她可以在數百米外將男人的那玩意兒射穿;李芸香是美麗的,多少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到死也不得美人一笑。

美豔凶悍的李芸香是在哪一天成為李家寨的頭子,已經不可考。

與旁的土匪不同,李芸香不但劫財,更劫色,專劫男人的色。至於這些被劫持上山的男人的最後去向,唯有一解——落草為寇,成為李芸香女匪兵團的“護花使者”。

一人將手中的望遠鏡放下,道“老大,王二麻子他們來了——”

另一人道“這顧錦之是萬萬想不到那電報是我們拍的,更想不到——”

一個絡腮胡的壯漢哈哈大笑道“他小子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眾人均是麵露歡喜之色。

李芸香從懷中取出一方白色的絲帕,將臉遮擋住,隻露出兩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