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視頻畫麵一幅幅切換，其中場景都是在西陵市，內容都是純粹的殺戮。
這些殺人者像是沒有任何道德感和憐憫心，用各種方式對市民進行屠殺，公園裏，食堂中，公交車上，這些聚集著大量人群的地方，是殺人者的主要目標地點。
屏幕上的視頻播放完畢，其中這些殺戮者共有十二位，其中有獸人，有巨魔，有精靈，有人族法師，也有地精，從種族和性別上上找不出任何共同點，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表情。
他們似是在享受殺戮的過程。
剛剛的數十個視頻中，傷亡的人數大概數百人，王白石雖然聽說了江北市中有數萬人被殺死變成了骷髏傀儡，但那也隻是聽說而已，遠沒有監控畫麵來的直觀震撼。
王白石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聽到前麵負責主持會議的射手精靈道：
“以上十二個人，是西陵市新出現的和還未抓捕的十二名多重意識者，和以往的經驗一樣，他們的行為會出現人格分裂的情況，大腦中同時存在兩個意識，一個人類一個外星殺戮者，一會兒會將清晰的麵容圖像發放給大家...”
王白石大腦中“嗡！”了一聲。
這些都是多重意識者？！？
這些殺人魔都是多重意識者？！？
怎麼和我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
無論是格羅加爾、艾薩索斯，還是記憶中的張鳳兒，他們全都不是這個樣子啊！
還是說，隻是暫時不是這個樣子，以後終會變成這樣...
如果視頻中的事情屬實，其中也都是多重意識者的話，那警衛隊毫不猶豫地獵殺他們確實是情理之中...
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
王白石大腦中一片混亂，同時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感...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不將這件事搞清楚，不光警衛隊會成為自己的敵人，甚至連自己都可能會變成自己的敵人...
王白石俯下身子，趁穆陽專心致誌地聽著會議，將錢包偷偷塞進了他的口袋中。
穆陽似是沒有發現異常，隻是下意識撓了撓大腿，便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會議上。
王白石又偷偷聽了一會而，悄悄溜出會議室，趁著夜色回到了磐石大廈。
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灰白的天花板，睡不著。
按理說今天隻是去警衛隊見穆陽一麵，根據他的委托將他的女兒綁走，待到西陵市，照顧好。
這件事雖然也不是小事，但是對方白石卻沒什麼影響，逃離江北市本來就是他的想法，穆雨如果不想離開還是一件麻煩事，穆陽將這件事委托給自己也就相當於是解決了自己的心結。
可是今天發生的另外兩件事卻讓王白石心腹中翻江倒海，直到現在也沒辦法平靜。
其一是趁午睡的時候讀取的上官楠的記憶碎片，雖然已經知道張鳳兒已經被上官楠殺死的事實，但是她在臨死前的話卻讓人動容——
他們也如同人類一樣，隻是宰殺沒有靈魂的動物，隻是那場“意外事故”的受害者，是誤入地球的迷路者。
他們沒有惡意，卻被警衛隊暴力對待，殘忍殺害，趕盡殺絕...
其二是在還給穆陽錢包的時候，聽到的會議上的消息——
多重意識者是一群隻知道殺戮的，沒有道德感，沒有同理心，無法同情共感，隻是以屠殺為樂，以其他人的痛苦和死亡為消遣的一群變態。
這兩者矛盾。
這兩者必有一方是錯的。
王白石將這兩塊信息的來源重新分析考慮——
“多重意識者是無辜且善良的”信息來源是上官楠，是她直接將記憶碎片交給自己的...
而“多重意識者就是殺戮者”的信息來源是穆陽的會議...
雖然作為多重意識者的王白石很想相信“多重意識者善良無辜”的說法，但是從實際的可操作性來看，顯然是上官楠更容易欺騙自己...
記憶碎片說到底，就是相當於上官楠的自述...
其中雖然細節豐富，有理有據，不像是在騙自己，但是經過周密的設計和加工還是可以做出來的...
而“多重意識者是殺戮者”的信息卻沒有那麼多造假的可操作性性——
雖然會議的內容可以提前設計好，穆陽也可以大費周章將各區的隊長召集來陪他給自己演這一出戲，但是其中的偶然性是在太多——
穆陽必須要預料到自己的【破隱一擊】有概率觸發被動技能【盜竊】；
預料到隨機盜竊到的物品是錢包；
預料到自己將拉鎖弄壞；
更重要的是要預料到自己有那麼多豐富的內心戲，將還錢包分為“觀察穆陽有沒有發現錢包丟了”和“偷偷還錢包”兩步...
從操作性的角度來看，如果兩個矛盾的說法有一個是錯誤的話，那應該是上官楠在騙自己。
而在目的性上分析的話，王白石一頭霧水，完全找不到思路——
他既想不通上官楠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多重意識者是好的”，也想不通穆陽為什麼要暗示自己“多重意識者是壞的”。
不過以上的結論都是建立在“上官楠和穆陽必有一方是惡意欺騙”的假設之上的，其實仔細想想這個論點並不成立。
兩人的“話”必有一個是錯誤的，並不代表兩人中必有一個是惡意欺騙的，也可能是其中一個得到了比較片麵的信息...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兩人的信息都是片麵的，完全沒有交集，也不知道真實的情況還有沒有這“善”、“惡”兩種多重意識者之外的補集...
這個問題能問誰呢...
書妖？
王白石心中一動，轉而又想起來，書妖已經死了，不對，是被藍閃給融合吸收掉了...
等等，書妖好像還留下一份遺產，也是一本書...
聽書妖當時預知到要和藍閃離開之後，語氣筆觸十分的傷感，像是很留戀和我在一起的時光，對我懷有感激之心，這遺物應該也差不了！
“這遺物也差不了...怎麼感覺這種說法怪怪的...”羅丹青邊吐槽，邊幫王白石在腦中世界找起來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