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在風中不斷搖曳,像是在向路過的人招手,黃泉路上走過一又一個人,從不間斷的來人是黃泉路上唯一的生機。也許是因為這是走過的人最後的生機,所以才顯得如此淒美。過了黃泉路,前世不可回。
冥殿外的守門小鬼,日複一日的站在門外,眼睛直直地盯著,生怕有什麼人少來鬧事,擾了冥帝的清修。
兩個守門小鬼見眼前並沒有什麼人,下一刻,一名女子從空而降,紫色的衣袂飛在身後,一雙眼睛深藏著無數星辰,卻又十分靜謐。她徑直落在地上,冥殿的大門自動打開。守門的小鬼隻覺眼前飄過無數朵鮮紅的彼岸花,再一看,紫衣女子已經不見了,冥殿大門再次自動關上。
“啊蕪,你怎麼來了?”
大殿內,冥帝也是一身紫色的衣袍,懶散的靠在軟座上,三千發絲沒有束起,而是隨意地披在肩上。雖然織蕪才到外麵他便知道是她,但語氣裏還是有些高興。他的啊蕪,可是很少來他這裏的,多半是他過去找他。
織蕪隨便找個椅子坐下,忽視掉冥帝的高興,一甩手,一塊布飛向冥帝。
冥帝伸手接到手中,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布,滿天的桃花裏,身著紅衣相擁的兩人,頓時令身後的桃花都失色。
“這是?”冥帝放下手中的布,直起身來,那滿天桃花裏相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少宸和瑤光。
織蕪慢慢說道“這就是少宸和瑤光的兩世布,原本織出來時上麵還立著一座墳墓,隻不過那座墳墓漸漸消失了,想來,命運是成全了他們的生生世世。”
“你是想讓我給他們送去?”冥帝知道,織蕪來這裏給他看這塊布,並不是單純的告訴他這件事,想來是一樣痛過自己的手,把這布送去給他們。這是命數眷顧的愛情,啊蕪是想把這份眷顧送去給他們。
織蕪點點頭,承認冥帝的話,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命數既然承認了瑤光的長生不老,也便是一種成全。她希望這塊布給他們送去祝福,留在她這裏,隻會被時光掩埋罷了。她不能隨意走出冥界,所以也隻能托付給冥帝了。
“好,我這就給他們送去。”既然是關於少宸的,冥帝也不馬虎。他也是希望少宸和瑤光幸福的。
織蕪回到忘川時,一名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忘川河邊,齊腰的長發隨風飛舞,隻是隨意用一根墨綠色的絲帶捆綁著。
“姑娘來忘川所謂何事?”
織蕪開口問,她一眼便看出這名女子來自天界,卻沒有點破她。
“來忘川的人,自然是想尋求前世今生。”仙樂開口,說話的同時也細細打量著織蕪。織蕪沒有像平時那樣遮住自己的麵容,白衣女子看著她,有一瞬間的驚歎。
她所驚歎的並不是織蕪的美,她身為神女,什麼樣的絕色沒有看過,況且她自己也是不得多見的美人。可是眼前的女子不同,她的美中有傲世蒼生的淩冽,亦有俯視蒼穹的自信。可是她看起來卻那樣平靜,平靜到她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她都不知道。
“怕是姑娘所求,不能得願。”織蕪倒也不在意仙樂審視她的眼光,而是若有所思的開口。雖沒有點明,但她相信麵前的女子定能明白。
仙樂一聽她的話,瞳孔頓時放大,她明明什麼也沒有說,這名女子就好像是知道了她的來意那般。仙樂努力平靜狂躁不安的內心故作鎮定的問“哦?為何?”
然而這一次,織蕪隻是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有回答。
“想必你就是人們所說的織蕪婆婆吧。不過我很好奇你明明那麼年輕,長得如此絕豔,為何要以婆婆自稱?”
織蕪不會答,仙樂就繼續問。她原本還不確定織蕪的身份,畢竟他多方打聽,得到的消息都是忘川居住的是一位婆婆。這位婆婆可以替人牽引來世。可是現在看來,那些說辭倒也不盡可信。至少,她來了半天,見到的就不是一位婆婆。
“一個稱呼而已,仙子何必再是意。再說你我雖看似年輕,卻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叫一聲婆婆,也不為過。”
既然仙樂看出了她的身份,織蕪開口道明仙樂的身份。來這忘川的人她不沒興趣知道他們的身份,在她眼中,能到這裏來的,都是放不下前世,都是為了求他。因此身份不身份的,在她眼裏都是一樣的。
“還請你幫我。”仙樂轉過身來麵對著織蕪,織蕪的話說的很清楚,不會因為她是神女而對她另眼相看,這個她是懂的。她總是想,也許沒有這個身份,她想做的事就更容易了。
織蕪抬起頭,望向無盡的忘川,輕聲道“說說看。”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是掌管仙嶽山的神女仙樂……。”仙樂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自己的前世,以及自己如何成仙的,毫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