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陳染把拳頭捏的發響,他的輕功可不是吹的,淩波微步也不過如此!
隻見皇宮之外的小郊林處,一道黑影自挺拔翠綠的竹上掠過,緊隨其後的是一抹白影,輕功絲毫不遜色於黑衣人,隻是略顯虛弱,步伐有些飄然不穩,果然弱雞就是弱雞,一個輕功就快支持不住……
陳染微微皺眉,額上冒出一層冷汗,仍不鬆懈腳下的動作。
……
且不說陳染在追黑衣人,那個黑衣人也不解,不就是來完成一個任務罷了,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冤家?
那麼我們真正可愛的陳阮阮究竟在哪裏?到底是在黑衣人手上還是他處,無從得知。
……
“吾皇?”
一個細膩低沉的聲音傳來,隨之一襲披風穩托在肩上,散著淡淡的檀香。
宴會結束,女帝回到小竹園,這是她唯一一個男寵的住處,也經常來這兒。
女帝將目光從竹子上收回,回身看向那個溫潤的男子,莞爾一笑,像是綻在五月最美的花。
這個男寵,名曰竹塵,頭發一絲不落地落在肩後,一雙勾人的鳳眼裏總是彌漫著對這個女子唯一的專寵,唇角稍稍彎起。
好似雕刻舨的如玉五官,一點朱砂描在眼角,或許用不食人間煙火都不足以形容。
誰又能想到他對麵前這個女子的癡情,隻因她在那場大雪中救了奄奄一息的他,才變成後來的誓死相隨,即便他知道,這個女子看他的時候,眼裏總會抹上另一個人的影子……
“竹塵。我好累。”
“吾皇……”
一個萬人之上的女帝在這樣一個男子麵前竟舍得放下那桀驁的一麵,就這樣靜靜靠在竹塵敞開的胸膛前,感受真正的溫暖,哪怕隻有一絲,一絲,很少的一絲……
竹塵把她緊緊擁在懷裏,不知道能這樣陪在她身邊的日子還有多久,自從那個丞相出現後,她就變了,總是容易發呆,陷入回憶,那個沒有他的回憶。
“吾皇……我會一直陪你,一生一世。”
竹塵伏在她耳邊,輕輕許諾。
好像也曾有這麼一個人,在這個女子耳邊輕聲許諾,“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可最後……該散的?,還是散了。
凡人,終抵不過一紙薄涼。
竹塵的眼神黯了黯,看著她失神一般地緊緊抱著自己,不禁苦笑,可能……她又想那個人了吧,每次都這樣。
竹塵也隻是咬了咬唇,亦把她擁緊,以前還以為,隻要分地久了,就會慢慢淡忘,後來才發現,越是不相見,相思便越蝕骨。
“竹塵,朕該回去了。”
兩人同時放手,也許是這樣久了,一種默契便悄然而生了吧。
因為女帝雖封他為男寵,其實也不過是找了一個傾訴者,夫妻之實……從未有過。
冷風颯颯,不覺間,已是黃昏時分,屋前的竹林被吹的直響,像是吹塤發出的聲音。
說起來,吾皇好像好久都沒有聽他吹塤了……
塤聲和著風聲散亂在遍地竹葉上,目送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不知是該哭該笑。
塤聲一遍遍,遊蕩在小竹園裏,不論吹的多麼動人心弦,始終要做一曲籠中之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