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現在是晚上十點整,您乘坐的飛往A市的航班A1314號已經到達A市,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鬱子晴伴著廣播走下飛機,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A市的夜晚要比B市繁華的多,即使已是深夜,遠遠望去的燈火闌珊依然透著燈紅酒綠的狂歡。
鬱子晴看著這個五年未見的城市,這裏雖然沒有B市那般清淨,但空氣裏透著的浮華的氣味也是她所熟悉的。
拖著行李箱鑽進路邊的出租車裏,坐在套著廉價座套的座椅上,鬱子晴猶豫了下,報了鬱家大宅的名字。
司機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踩油門汽車揚長而去。鬱子晴不知道自己已經看過多少這種眼神,不過說來也好笑,鬱家大小姐出門居然要坐出租車。
抬頭望向窗外,路邊的霓虹燈應像五年前那樣閃著,隻不過也沒有了當年那般溫暖,鬱子晴甚至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這五年間變了,隻不過浮華依舊冰冷,女孩兒依舊癡情。
汽車停在鬱家大宅的大門前,鬱子晴帶著行李下了車,眼前的富麗堂皇便是她五年前竭盡全力躲開的東西。
哥哥是唯一讓他牽掛的,幸好他們都很堅強,像媽媽那樣,即使被生活打得遍體鱗傷,也能堅持站起來。
鬱家的院子還是五年前那個樣子,自從母親走後就沒變過吧,噴泉、花壇還留有兒時的記憶,鬱子晴鼻子一酸,憶起那個溫暖的女人
“小姐?”思緒被不確定的詢問打斷。如果不是那個熟悉的拐杖,鬱子晴已經認不出李叔。
年輕時的他跟著母親走南闖北,而現在,老人已經蒼老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頭發已經花白,那根母親臨走前給他的拐杖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支柱,眼淚又湧上來。
鬱子晴忙拖住老人的胳膊,或許母親的離開對他的影響太大了,老人已經十分消瘦
“李叔……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有些生硬,帶著幾絲哽咽,老人卻爽朗地大笑起來,在寂靜的夜晚有些突兀,卻依舊是往年的絕代風華。
“我還有什麼不好的嘛,很好,都很好……”
老人突然沒了聲音,想說些什麼,最終猶豫的開口
“小姐……老爺等您很長時間了……”
鬱子晴怔了怔,鬱天成?那個她恨之入骨卻又擺脫不掉的男人,她的父親。他頓了頓“其實老爺他……”身後的李叔還想說些什麼,鬱子晴已經拖起行李箱進了大宅。
室內依舊如5年前那般簡樸低調,拐角的落地燈射出溫婉的光,撒到客廳的每個角落,這是林芷蘭最喜歡的布局,鬱子晴的母親是個溫婉又堅強的女人,她從來不會跟別人生氣,卻總是給人一種威懾力。
客廳裏沒有人,鬱子晴望向三樓樓梯口的房間,緊閉的大門縫中透出一絲微弱的光,鬱子晴放下手中的行李,朝三樓走去。或許是年代久遠,檀木樓梯有“吱呀吱呀”的響聲。
三樓是父親鬱天成的辦公室,宅子裏最大的房間,鬱家的規矩很多,鬱子晴從小踏入三樓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扇橡木大門像鬱天成那般使人不敢接近.
鬱子晴隻是象征性的敲了門便走了進去,門口比之前多了幾株綠蘿,上麵的插花星星點點,在綠葉叢中甚是好看。大概是繼母張秦若的手筆,繼母對花花花草草草可謂是情有獨鍾。
鬱天成仿佛沒看見她似的埋頭工作,鬱子晴不願跟他廢話,便站在了門口“爸。”或許是五年沒有說過這個字,莫名感到有些生硬。
鬱天成這才抬眼看了看她\"回來了?”像是在審問般,鬱天成又開口道“回來幹什麼?”鬱子晴忍住扭頭離開的衝動“參加朋友的婚禮。”
仿佛是不滿意這個答案,鬱天成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有些微怒“當年你父親的婚禮都不肯回來,是什麼朋友的婚禮,比你父親的還重要!”
鬱子晴在斜背包裏的右手握緊了包裏的請帖,望向鬱天成,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這個男人自稱是自己的父親,卻在五年前把自己的正妻逼迫致死,娶了現在的妻子。
現在居然還來反問她,鬱子晴覺得他越來越不可理喻,“跟你有什麼關係?”鬱天成突然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就這麼跟你父親說話!”提到“父親”這個詞,鬱子晴的眼淚又湧上來。
她咬了咬牙,帶著哭腔,“你沒資格做我父親!”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住的落下,鬱子晴轉身跑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