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C城這幾天溫度已經低到了零下十度，天空中不時飄落片片潔白柔軟的雪花，往教室外的透明玻璃看去，不失為一種浪漫。
再過一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這次考試的意義非同尋常，因為大家會根據這次的成績給自己做個評估，判斷自己學文還是學理。
坐在蘇暖隔壁桌的蕭齊歪著腦袋，湊到蘇暖這邊問道：“你打算學文還是學理啊？”
“我……不知道。”蘇暖癟了癟嘴。
“沒事，你慢慢考慮，我隨你。”蕭齊露出一個微笑。
“啊？隨我幹什麼呀？”
“因為你有遠見還很明智啊。”蕭齊一本正經的樣子道。
“額嗬嗬，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吹捧的這麼高。”
“那是他們沒有眼光。”蕭齊語氣十分篤定。
蘇暖很是讚同，拍了拍桌子道，“嗯！兄弟，我咋之前沒發現你這麼老有眼光呢？”
蕭齊看著麵前這個嬌小玲瓏的女生比劃著動作的樣子眼神忽閃了幾下，耳根子在不經意間紅了。
幾天後的期末考結束了，回到家後的蘇暖幹癟癟地坐在沙發上，就差個標準的葛優癱了，眼神空洞，一臉迷茫。
“暖暖，怎麼了，在學校挨罵了？”蘇父端了杯茶水坐下，看著女兒。
“沒有，”隨後蘇暖掏出文理分科表，蘇暖已經事先寫好了文科，就差家長簽字欄沒填了，“爸，你幫我簽個字吧！”
“想好啦？學文科？”蘇父問道。
“嗯。”
蘇父並未多言，隻是拿起一支筆在上麵流利地簽上了名。
“學文學理都一樣，”蘇父拍了拍蘇暖的肩膀道，“隻要好好學。”
蘇暖點點頭道：“嗯。”
陸旻然半身倚靠在接近門的牆壁上，聽著蘇暖和蘇父的對話。
她是要學文？也好，這樣以後不會被虐的很慘。
陸旻然拽動門把，剛好碰到了正打算進臥室的蘇暖，蘇暖的餘光也注意到了陸旻然。
她走到他麵前，抬起頭，駐足。
“我學文……”
“哦，早該這麼想了。”陸旻然手插進口袋，眼睛看向別處。
“你也覺得我不適合學理嗎？”
“沒有適不適合，每個學科都有每個學科的特點，隻是方法的問題。就好像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我也想和你一樣學理，我想學醫。”蘇暖漆黑的瞳孔清澈如許。
“你想學醫？”陸旻然眉目輕挑了一下，定睛看著她。
“嗯，我想學醫，”蘇暖低下了頭有點沒底子地說道，“你能不能幫幫我，寒假幫我補習。”
她是因為想學醫所以才執著於學理科？她的誌向倒是和自己不謀而合。
陸旻然心裏此時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幫她一下吧，就當是報答蘇家。
“每天下午3點到5點，晚上7點到9點，我有空。”陸旻然淡定說完後，就從她身旁走開。
“謝謝！”
陸旻然勾起嘴角，謝……這還是第一次從她嘴裏說出。
寒假很快來臨，接近年關，蘇父蘇母這幾天都很忙，親戚朋友大抵都回來過年了，蘇父蘇母經常出去走親串房，打打牌，吃吃酒，很少待在家裏，這倒是給蘇暖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學習場所。
“今天我們從第一章開始，群落和部落……”
講了一會兒重要知識點後，陸旻然又勾畫了十幾道題目讓蘇暖限時做完。
他則半靠在床背上看著一本厚厚的書，那是斯蒂芬·威廉·霍金的《時間簡史》。
蘇暖吐了吐舌頭，心裏感歎一聲，“我們果真不是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