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陰沉著臉步出雲霄大廈，對身後的保鏢吩咐道，“我走路回寶石麗商場，讓人把車開回去。”曹蓋華遞上礦泉水，連忙後兔遠遠的。
也就十幾分鍾路，他回到商場門口，在廣場花槽的柱旁飲了好幾大口水。角落處有個物件，他彎腰撿起來一看，是個鵝黃羊皮的女式三折錢包。
他打開錢包，一下子被中間插著的照片吸引住了。女主人長著一張清新純摯的鵝蛋臉，正頑皮地抿嘴微微笑，清澈的眼睛像被風吹過的深潭水。他拿出身份證看了一下，唔，畢業於鄰市著名985航大學的經管學院，年齡……25歲，剛畢業兩年。
他抬頭看看四周，“這粗心大意的沈斐姐走遠了嗎？”
不遠處地鐵出口的台階前圍著一叢人，中間坐著一個長裙女子在哭。坐的正是當年自己喝醉了痛哭過的同一級台階上。淩霄心裏隱隱疼痛起來，沈斐，這得有多巧？
那已是八年前，他還沒蓋出寶石麗，曾在她身下的台階裏酩酊大醉躺到亮。那時四周還是一片工地，倒無人圍觀他的醉態。
淩霄剛開會會議本已心情不佳，此時更是苦笑起來，“是我的會議不夠多，還是趙榷的提案不夠頭疼？竟然還有空撿錢包來。”
剛才趙榷在董事會上提議，明年上調集團的金融投資比例，事先竟完全沒與他商量。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是以微微不快。這時南港城已霞色滿，霓虹紛紛亮起，寶石麗外牆一幅兩層樓高的內衣模特廣告極盡性感妖嬈，浮華的氛圍更讓街頭痛哭的沈斐格外狼狽。
淩霄撥開人群，女孩把頭埋在臂彎裏哭得微微顫抖。圍觀路人指指點點，有一個無禮的男人大聲問她是不是準備乞討，她更深埋著頭哭得厲害了。涼風吹起她單薄的長裙和發絲，越發顯得無依無靠。
“沈斐？”淩霄蹲下輕輕拍了拍女孩子的手臂。她聽到叫喚抬起頭看他，果然是照片裏的那張臉，隻是哪裏還有照片上的清澈靈動，眼淚粘著濕乎乎的長劉海，臉上一片狼藉。
那個男人還想繼續惹事，淩霄對他怒目看了一眼。他俊朗非凡的輪廓透著一股極威嚴的氣質，男人以為是她的朋友，連忙鑽出人群走了。
他怕女孩哭下去會繼續惹來其他好事之徒，拖著行李拉起她的手解圍，“斐，不哭啦，是我遲到了。我們走吧。”
沈斐被他拉起來走出人群，過了好一陣，茫然問，“先生，你認錯人了？”
人堆交頭接耳幾句已漸散開，他轉過身對她深深一笑，“你是沈斐？那就沒錯了。”
沈斐這時才迎著霓虹細看了一下男人。他三十出頭，身形高挺，濃黑的眉眼很有英氣，不出的高貴冷峻。一身深色的夏季薄西服質地極好，在霞色裏泛著溫柔的光芒。
“你是張鳴的朋友？”沈斐眼淚又流了下來。霓虹映照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投了一圈暗色的心事，一身白色長裙在夏夜的風裏無助地搖曳。
“你的張鳴，大概沒這麼好運氣能成為我的朋友。”
他走前一步想給她擦眼淚。她轉過頭去避開，他便執拗地，“乖，別動。”
她茫然低下頭讓他的手帕輕印了幾下，喃喃，“謝謝。”
“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