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管怎麼樣，好與壞，我都沒有要怪你們的意思。”白曦雙手都在顫抖，連握拳都已經成了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你們不用對我藏著掖著的，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你們說跟我直說，直說向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就行了，也好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畢竟向伯父還在，我心裏麵有點數，才能好好去想想，怎麼樣跟向伯父明說。”
腦科主任歎氣，緩緩開口道，“還是我來說吧。患者剛被送來的時候，大腦就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外力，而這一外力傷害到了他大腦以內的神經，造成了顱內大出血等等現象，現如今，能夠撿回一條性命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但是……性命雖然是救下來了，但恐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重新睜開眼睛了，也就是醫學上常說的腦死亡，俗稱植物人。”
“腦死亡，是指患者全腦功能，包括腦幹功能，不可逆終止。相信就算我不說，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人體的呼吸中樞位於腦幹，如果腦幹發生結構性破壞，會直接導致呼吸功能停止，無論采取何種醫療手段，都無法挽救患者生命。這種死亡，可能比心髒死亡，更……總之，我覺得你們現在有必要去跟患者的家屬商量一下。如果選擇保守治療，我們也隻能說，他這輩子還能醒過來的概率，恐怕也是少之又少，超不過百分之一。毫不誇張。”
“相反的，如果你們希望他不再繼續受到折磨，安然的離世，那我們自然是尊重你們的意見，停止現如今一切為他維持最後一丁點生命體征的準備。反正，決定權在你們，不管你們怎麼決定，相信都有你們的道理。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選擇權，就在你們自己了。”
腦科主任這話出口，白澈和慕子凡都愣住了，白曦更是整個人直接腿軟的朝著後麵倒了過去，也幸好慕子凡伸手，及時拉住了她，才免得她摔倒，甚至是直接昏厥過去。
白曦一把掙脫開身後的人，快速衝上去，緊緊握住了顧安暖的胳膊，終於忍不住大哭出來，哭得撕心裂肺，讓人揪心，“暖暖，你的醫術那麼厲害，你肯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對！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救向陽的！求求你，求求你再想想辦法好不好！向陽這麼善良的一個人，不應該變成現在這樣子的！老天爺怎麼能這麼不公平，怎麼能這麼對他！”
“小白你別這樣子，別為難安暖，我相信他真的已經盡力了！”慕子凡從後麵緊緊環抱住白曦，努力的牽製住整個人已然已經徹底崩潰了的她，眼淚更是忍不住的落了下。
“暖暖，暖暖我求求你了，求你再想想辦法，求你救救向陽好不好，求你了……”
顧安暖衝著旁邊的幾個醫生護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去休息了，自己伸手摘下口罩，顧不上去換下這身消毒服，伸手緊緊握住了白曦的肩膀，“小曦，你堅強一點！我知道你心裏麵難受，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子，我們誰都不想看到！但是我相信，向陽如果現在是醒著的，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心疼的。你也不希望他會心疼你，對不對？我相信，像向陽那麼堅強陽光的男生，他一定能夠自己克服過來，一定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