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勾著唇角發出一陣苦笑，“完了完了，他本來就那麼討厭我，還把他最寶貝的相框給摔碎了，我簡直是在作死。”
說著，我就開始嗚嗚嗚地抽泣起來。
其實我並沒有真的害怕到秦北涼這種程度，隻是這相框被摔碎的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連個死人都不如。
這麼長時間以來所受的委屈與傷害，瞬間彙聚起來，不管不顧地一股腦爆發出來了。
再也承受不住地，眼淚洶湧而出，反倒把珍姨嚇了一跳，手忙手亂地想安慰我，但又不知說什麼好。
可我並沒期望什麼人來安慰我，隻是單純地想發泄一下，因為這些情緒憋在心裏實在太難受了，這一瞬間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迷蒙之中，我聽到了珍姨重重地歎了口氣，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陡然傳身走了出去。
眼下連她也走開了，真的沒人願意安慰我了，心中的悲意更甚，我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也許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接連一件，我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突然繃壞了，情緒就顯得更加激動。
就在我哭得天昏地暗之時，珍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唉，沈小姐你快別哭了，等下眼睛哭腫了，去到醫院裏被秦先生看到，你不是還得解釋嗎？”
隨著她的話，我整個激靈了一下，終於想起了什麼，對了我等下還得去醫院給秦北涼送湯送飯呢。
像水閘摁下了開關鍵，我一下子就收住了哭聲，抽泣也瞬間停了下來，說起來都沒那麼靈，就連珍姨都看傻眼了。
我也不管這些，抬手抹了把眼淚，伸手扶著書桌，艱難地站起身來。
突然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要原地摔倒，還好珍姨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扶住，不忘提醒道：“沈小姐，你當心點。”
蹲在地上那麼久，我的雙腿都發麻了，一時半會還沒找到著力點，隻得在她的扶持之下，半靠著書桌，這才沒真的摔到地上去。
垂頭看了眼地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玻璃碎片，還那個可能因為年代久遠，本來就不怎麼牢靠的相框，現在已經被摔得五馬分屍，映著齊悅笑臉的照片就在這一片狼藉之中，顯得異常突兀，又有點詭異。
這一看，我總覺得齊悅那雙好看的眼在盯著我，嘴角的笑意也漸漸變了味，似乎也在嘲諷我。
甚至我的耳邊還隱隱地聽到了個聲音，飄忽地響起來：沈璃歡，我死得好慘好冤啊，就剩下這一張照片了，你還把它摔碎了，你拿什麼還我？你拿什麼還我？
眼前一陣發黑，呼吸也越發困難起來，總感覺像似有雙手用力地掐在我脖子上，齊悅的聲音還一直不停在耳旁環繞著，我驚恐地睜開眼想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然而眼前陣陣發黑，我什麼也看不清，驟然間一口氣提不上來，我猛地睜大雙眼，意識在這一瞬間消失了，隻餘耳邊傳來的一聲巨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