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這一刻我跟秦北涼是沒有針峰相對的對持,難得地相安無事地共同坐在同一個空間裏。
於是我不知不覺地放慢了吃東西的節秦,有意無意地想把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美好時光過慢一些,好讓它深刻在腦海,就算以後各過各的,也算給自己留下了念想。
但再慢的動作,時間也悄然地過去了,最後我實在吃不下去,也害怕這種刻意為之的動作讓秦北涼發覺,隻好認命地放下了筷子。
“飽了。”秦北涼立即抬起頭,也不叫珍姨進來收拾,自己站起身親自把放在病床上方便我吃東西的小桌子擺了下來,放在一邊,可能是打算等下再叫珍姨進來收拾,然後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抬頭看了眼鐵架上的吊著的藥瓶,卻發現這些藥滴得特慢,到現在還有差不多半瓶的量,這一瓶打完也不知要多少時間,反正看樣子是夠秦北涼跟我談話的時間了。
“我記得跟你說過,從此不要再理沈家的事了,因為不是你能理得到的。”他倒是幹脆,直接開門見山就說了起來。
我愣了下,實在料不到他會這麼直白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秦北涼才不管我什麼反應,隻要我能聽到且聽懂就行了。
“你不是跟他們都簽了協議,以後他們發生任何事情都不關你的事了嗎?為什麼這次又主動地找上門去,嫌自己很閑嗎?”他這次開口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揭我的傷疤。
我雙手捧著手,因為惱怒而手指關節漸漸泛白,真恨不得把杯子往他臉上直呼過去。
看他這說的是人話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於是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可能因為我賤吧,每次都上趕子地上前挨罵,也許是習慣使然。”
“這些話你覺得能說服你自己嗎?”秦北涼的聲音聽起來又冷冽了幾分,“我隻想聽有實質性的話,別再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懂嗎?”
我抬眼看向他,隻見麵無表情的俊臉上,眉頭微皺,卻永遠也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也更加讓我捉摸不透起來。
他這個樣子這個語氣,到底是生氣沒生氣?
大概是氣極了吧,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地警告我不要再去沾染沈家的事。
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從我腦子裏冒出來,驀地驚恐地看向他。
“秦北涼,沈家是不是惹上事了?”我的心也跟著猛地揪起來,條件反射地掙起身子抓住了他的衣角,整個人都變得緊張急迫起來:“還有小瑜的腿,不單單是因為欠了高利貸的問題,還有其他更致命的問題嗎?秦北涼,求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這麼明顯的漏洞居然沒早些看出來,單是欠了債不可能一出手就直接毀了人家的腿,若是毀個手指頭還說得過,又不著下這麼大的血本,這樣一來那些錢就直接不用還了,因為沒了一隻腿再還錢就更加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