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自鎮定,問:“他納妃和你有何幹係,別告訴我你當真覺得他應該與我們聖女長長久久。”
“不瞞你說,”季佑聽著這玩笑似的話,卻笑不出來,反而越發陰沉,“我去京城的路上,曾經見過他這個新妃子。”
這下聖子燎不淡定了,他捏緊了杯子,擠出一絲笑:“哦?天下……竟還有這般緣分?”
這話他竟似從牙縫中擠出,聽得季佑一陣不適,但再怎麼也沒抵過心裏那陣煩躁。他不疑有他,沉聲道:“她……”
話開了頭,竟然不知怎麼說下去了,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段樓梯,那抹紅影在盡頭睥睨著她,眼角瀲灩,眼波卻仿佛帶著大漠的風沙。
吹進他的心底,一陣灼熱,自此時回想,又成了一陣酸疼。
過去整十五天了。
每一天,每一次上樓,他都下意識的抬頭看,然後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望。
她竟然要嫁給他了,那個他原本都不放在眼裏的,幼稚的,衝動的,小皇帝。
見季佑出神,聖子燎神情更加難看,眼中甚至有一絲掩飾不住的陰冷透露出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季佑,垂眸遮掩住,低頭喝酒。
季佑許久才平複下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些天一直存著一絲回去找她的念頭,或者等一時衝動之時,亦或者等某一天忍不住了,也可能就此忘卻這絲悸動。卻沒想到她的動作更快,明明剛回家,轉頭就進宮了?
莫不是那宰相,就是為了送她進宮,才把她接回去?
他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身世所困,他與季佐最恨拋妻棄子之人,那宰相已萬人之上卻還如此貪得無厭,為了權利連分離十幾年的女兒都要利用,著實可惡!
啪!
思索間,他手中的酒杯竟然就這麼裂了,他也無所謂,任由鋒利的碎片割傷了自己的手掌。
聖子燎看在眼裏,無動於衷,隻是自顧自喝酒。過了一會兒,隻聽季佑問:“你呢,你又是為何事不高興?”
跟你差不多,聖子燎心道。但52741的事情是獨屬於聖所本所的秘密,他和齊家唯一聯合起來的理由,也是本所目前與在外擴張的季氏兄弟相抗衡的最大倚仗,即使季佐季佑真心待他,他也絕不會將她暴露出去。
更何況此時季佑的表現,直接站到了他的對立麵。
他略一思量,道:“是阿佐那邊的消息,這一趟海貨,本所的份暫時先扣著,留作唱賣會用。”
季佑皺眉:“為何?”
“小皇帝增加了海貨的稅賦,成本高了,若要進行下次遠航,就得想辦法填了這個空缺。”
“他終於對遠航下手了。”季佑冷笑。
“是啊,終於……看來你得趕緊把西域王庭解決,若海那一方被小皇帝占了,你至少還能還有山那一頭可以走。”
“我們不是早就料到,遠航的暴利遲早會進入宮中的視野,連那些自詡清廉的王侯將相都不可能把持得住嗎?要不然我為何急於打通西域的商道,沒生意做,阿佐會悶死的,”季佑說著,聲音卻低了下去,他看著猶在潺潺流血的手掌,輕聲道,“但這次,不論山,還是海,我一個,都不會讓。”
不用他說明,聖子燎也明白,他那未盡的話裏,是個什麼理由。
害死了他們的聖女暫且不提,卻又這般輕易得到他們心儀的女人,這仇雖不至於不共戴天,但若要讓對方好過,那是萬無可能的。
這梁子,他們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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