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危險,就是從這小小的、藍的純粹的火星之中,傳出來的。
那一點藍色星火和刀意之力相遇,如同熱炭掉入雪中,無聲無息間穿透過去,刀意之力雪融般消散,藍色星火則繼續向前。
葉懷陽頭皮發麻,強烈的危險充斥了他的心中,心跳劇烈的幾乎要炸開來,靈覺感知裏那一點藍色星火無限宏大,完全覆蓋了他的世界。剩餘的靈力毫不猶豫全部調動,注入驚神槍之中激發刀意,靈力調動太猛烈,經脈被摩擦的有些灼熱疼痛。
驚神槍的槍尖對上藍色星火,沒有劇烈的爆炸,隻有不斷向前的衝擊,驚神槍衝勢猛地頓住,槍尖被強大的能量灼燒成赤紅,白色槍杆慢慢彎起,接著猛烈彈開,槍尾重重掃在葉懷陽右肩,然後遠遠的飛了出去,先是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接著再次破碎成指甲大小的碎塊,葉懷陽噴血倒飛,幾乎摔下下擂台。
葉懷明無聲獰笑,在他將嘴角血跡抹在胸口衣襟上時,順手將一粒藍色的紐扣捏碎開來,那是他的曾爺爺,也就是大楚帝國當今國丈,半聖之尊的葉中揚給他的,專為葉懷陽準備的禮物,裏麵封印著他的一絲力量。
曾爺爺說了,為了消除那位的怒火,葉懷陽必須死。
半聖之尊的一絲力量,被葉懷陽正麵接下,雖然那點力量少的微不足道,但那是半聖之力,已經帶有一些聖力性質的力量。
葉懷陽靈海空虛,右肩骨碎深受重傷,葉懷明靈力耗盡,幾乎無傷。但葉懷明的手上握著霜焰刀,刀柄之上的聚靈法陣一直未停,刀上的霜焰也一直未熄。
葉懷明一步步走到葉懷陽麵前,霜焰刀幾乎指到他臉上:“你終於還是要死了!”
葉懷陽右臂軟垂著,滿頭大汗但卻一聲不吭,咬緊牙關怒視著葉懷明:“卑鄙!”
“哈哈!”葉懷明笑的開懷,霜焰刀呼呼的燃燒著斬向葉懷陽,沒有靈力的兩個人,比之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兩個人笨拙的在擂台上追逐、躲閃,樣子狼狽又好笑,但台下的學員沒有一人發笑,薑智怒意盈目,卻沒有替葉懷陽認輸,但卻下定決心給南陽書院一個狠狠的教訓。
單靠聚靈陣維持的霜焰並不穩定,不時有火星脫離刀身,散溢在空中,這卻無意中幫了葉懷明的大忙,作為霜焰刀的持有者,再加上真靈本身就是霜焰,這些幽藍火星對葉懷明幾乎是無害的,但對葉懷陽來說,卻是致命的威脅。
葉懷陽沒有真靈,戰技的修習注定十分刻苦,身體比葉懷明強悍得多,即使右臂重傷,葉懷明也不是他的對手——如果葉懷明沒有霜焰刀的話!
幾息時間過去,散溢在空中的幽藍火星,稀稀疏疏的布滿整個擂台上空,因無物可燃,不斷有幽藍火星熄滅,但更多的補充進來,火星越來越稠密。葉懷陽能夠躲閃的空間越來越小,開始有火星落在他身上,再下來霜焰刀開始割破他的衣服、血肉。
躲過一記刀斬,卻沒能躲掉隨後的刀柄,葉懷陽被砸的踉蹌後退,搖晃了一下單膝跪倒,汗水順著下頜流到地上,濺成四散的微小波光。
葉懷明沒有追趕過來,他也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拄著霜焰刀不斷喘息著,等待著體力慢慢恢複。
葉懷陽身上已經落了十幾點藍色火星,冰霜藍焰的寒意凍得他忍不住要寒顫,他望著對麵的葉懷明和他手中的霜焰刀,心中對真靈的渴望達到了極限,如今又背負血仇,對真靈的渴望更加熱切,那股渴望和絕望,使他心中仿佛壓了一塊滾燙的頑石,沉重而炙灼。
他想起了一本雜記上的記載,裏麵有一項秘法,叫做道台引靈,專為一些不能修行的廢體準備的。衍真境修者真靈圓滿,在真靈之力的護持下,引下天劫,以其中天道之力鑄山海為道台,從而晉入道台境。即使如此,還有不少衍真修者過程中靈海破裂,修為盡廢,甚至命喪當場。
沒有真靈之力的護持,強夯山海為道台,再以道台之力引真靈入駐,從而衍真,就是道台引靈之法。
修者吸取天地力量,本就是逆奪天地造化,道台引靈之法簡直逆中之逆,其中的危險,幾乎是必死之局,就連作者都有勸誡,不可輕易嚐試,因為沒有人成功過,嚐試過的人,無一例外的命斃當場。
葉懷陽左手用力支撐起來,先是嘔出一口血,接著小股的鮮血汩汩流出,如同一條紅色的小溪,細小但源源不斷,任憑藍焰掉落在身上,無聲燃燒著自己的血肉,葉懷陽仰頭望天,莫名想起了薑智那句話:真男人,去試一試吧!不禁笑了起來。
雙臂上揚,葉懷陽發出了一聲仿若野獸瀕死的嘶吼,幹涸的靈海猛地震蕩起來,仿佛發生了十級地震,靈海出現了數道巨大的龜裂,接著延伸出無數的裂縫,葉懷陽腹部位置,血肉出現數道裂痕,跟著延伸到胸肩位置,使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碎裂後拚起來的瓷人,隨時會塌成一地更小的碎片。
“他要做什麼?”裁判驚奇道,“自碎靈海,這是要自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