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靖斷臂,駱飛重傷昏迷,第二場慈塵書院得勝,雙方各勝一場,第三場成了至關重要的決勝之局。
第二場山隱書院敗了,第三場由他們先出人,待真蒼書院將擂台修複,一名普普通通的瘦削少年背負一把普通鐵劍,一躍上了擂台。
慈塵書院一麵,一名同樣普通的少年跨步而出。
兩名普通的少年相對而立,同樣的瘦削,背上一樣的普通鐵劍。
慈塵少年皺眉看著對麵的少年,相同的氣質,讓他感到了一絲熟悉,微微一禮:“賀元之,劍宗六十九代淵字輩後人。”
對麵少年同樣一禮:“段薪,師從劍宗六十九代廣字輩。”
劍宗是一個古老宗派,在萬年前的實力,遜於現在的七大超級勢力,一場變故過後,劍宗山門被破,劍宗弟子幾乎被斬殺殆盡,劍宗的至高寶籍——劍典被毀,從此劍宗的劍道斷裂,劍宗弟子聖路無望。
如今的劍宗之內,隻有三四百人,幾乎淪為了二流勢力,但是卻無人敢小覷劍宗,劍宗雖無聖,但宗內的三百餘人,個個都是宗師強者,劍道修者又比較強橫,幾乎都可越階而戰,三百多個劍道宗師,可以當做三百半聖看待,除了七大超級勢力,哪個勢力能有如此多的強者。
而且為了重續劍道,劍宗廣納門徒,不管你天賦如何,屬於哪方勢力,隻要有心劍道,就能到劍宗學劍,如今的大小勢力當中,不知多少人在劍宗學過劍,不少人以劍宗弟子身份行走天下。
不同於一般修士,他們有另一個名字:劍修!
賀元之笑道:“若論輩分,我該喊一聲師叔的。”
乾坤德廣、淵鶴常泰八個字為一輪,一輪為一代,是劍宗弟子宗譜,都是六十九代後人,廣字輩比淵字輩高出一輪,段薪就比賀元之高出一輩。
“倒是我占你便宜了!”
賀元之拔劍出鞘,劍尖斜指地麵“那麼,師叔指教!”
“師侄客氣!”
段薪話音剛落,兩柄鐵劍在嗚嗚的破空聲中,交擊在一起,沒有什麼特殊的戰技功法,都隻是普通的招式,很簡練,也很直接。
簡練不繁雜,所以很快;直接不浪費,威力自然很大。
鐵劍的簡單交擊,震出一陣氣浪,將兩人身上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但兩人身體挺如勁鬆,握劍的手也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普通衍真境修者全力一擊,也不過如此,卻隻是兩人的隨意一擊,可見劍修的實力非常強橫。
劍,乃兵中君子,剛正不阿,萬物隻在直中取。劍宗的劍道修行,與普通修者不同,他們隻鍾情於劍,將劍剛、直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劍宗弟子,不修真靈隻修劍,他們的真靈服務於劍,稱為劍靈。
心專則通,劍宗弟子在同階對戰中,鮮有敗績。
二人錯身而過,隨即又戰在一起,雙劍的每一次交擊,都爆出一團氣浪,發出慘烈的金屬鳴音,劍鋒的每一次劃過,都貼近要害之處,毫厘間交錯。劍修的戰鬥就是如此,簡單而慘烈,迅捷而沉重。
二人速度極快,轉眼之間,雙劍交擊足有百餘下,二人卻仍是勢均力敵之勢,短時間恐怕不能分出勝負。如此劇烈的交鋒,百餘下的碰擊,那鐵劍卻絲毫無損,看來也非普通凡兵。
簡單的劍技、簡單的身法,卻被兩人戰出了金戈鐵馬之勢。
身法、劍技雖然簡潔,但每一步落處,必是最宜出劍之處,每一次出劍,必是時機最佳之刻,每一次閃躲,都恰到好處,攻守的變換,往往在不經意之間,所以有些美觀。在外人看來,二人每次出劍,或刺或守都很順暢自然,仿佛任何位置任何體位,都可完美出劍。
又是百餘下的交鋒,二人倏的分離開來。這一輪交鋒,二人都消耗不小,前胸後背都已濕透,但握劍的手卻幹燥異常。
賀元之低頭望向胸前,一道四寸左右的破口在胸口正中,破口處衣衫通透,內裏肌膚卻分毫未傷:“師叔劍技修為深厚,我輸了!”
賀元之收劍抱拳:“是師叔承讓!”
台下議論紛紛,如此關鍵的一戰,感覺有些潦草了!但二人並沒有下擂台,裁判也沒有宣布勝負,察覺有異,台下議論漸息。
段薪雙目精光一閃,鐵劍斜刺蒼穹:“山隱書院,段薪!”
賀元之也是麵容一肅:“慈塵書院,賀元之,請!”
眾人恍然大悟,剛才隻是劍宗內部切磋,是賀元之輸了,現在開始,才是書院的大比之戰。
幾乎同時的,二人喚出了自己的真靈。
段薪的真靈,是一個仿佛古甲骨的大字,字體青紅,散發一股濃烈的鋒銳之意,刺的台下眾人眼睛發疼,不能直視,那字形狀奇異,古樸昂然,雖不名其音,卻常篆刻於兵刃之上,修者稱其為鋒刃,屬於八級的真靈。
賀元之的真靈則是一隻獅形異獸,身軀修長健壯,毛色灰褐,鬃毛卻是濃重的墨色,牙齒強壯懾人,齒端三分,成寒光閃閃的三個齒尖,足上五個骨趾,鋒銳異常。此獸名為黎斐,傳說為睚眥和黃金獅子的後代,也是八級頂尖的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