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駿德的館舍內。連駿德正和如英在院子前兒,摘著菊花。
連清漪此時已是一個人,輕裝簡從,悄悄兒地來了,她已是遙遙地看見了白菊花下,默默對視的父皇和如英姑姑。她心中替他們高興,本不欲上前打斷他們,無奈連翰飛有一封信寄給她,請她務必轉交給父皇!想到此,連清漪還是不知趣地走上前去,對著他們笑道:“父皇,姑姑,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呢?好一幅濃情盎然地畫麵哦!”如英姑姑見了她,笑道:“公主,今天可是閑得很?來看你父皇了?”連清漪便也折了一朵白菊在手裏,聞著菊花的清香,她笑著回道:“我忙的時候,就不能來了?”
說著,便從袖中將連翰飛寄來的書信,給了連駿德,正色道:“父皇,這是哥哥讓我交給您的一封信!”連駿德見了,心中複雜,接過信,卻是不拆,連清漪不禁奇道:“父皇,為何不將信打開一瞧?”連駿德便笑道:“這父子連心,其實你一說他寫了信給我,我心中已大致猜到寫的內容了!”
連清漪便笑道:“那麼父皇可否能告訴我,哥哥他都會寫什麼?”連駿德深沉地瞥了女兒一眼,笑道:“清漪,你這樣聰明,似乎你不該猜不到啊!”連清漪想了想,便笑道:“父皇這樣說,那麼我已是能猜出一二了!”連駿德便笑道:“清漪,你或許能猜出七八來!”連清漪便大聲說道:“好罷,那麼我就說了罷!哥哥一定是穩定了嘉國國勢,下一步,就是問著父皇的意思,是不是要回了嘉國重新登基了?”
連駿德笑道:“清漪啊,你還是不願往下深想啊!你哥哥,是寫了信來,要請為父回嘉國做太上皇!”連清漪聽了,心中一驚,她怔怔道:“太上皇?這麼說,哥哥想要做皇帝了?”連駿德聽了,便歎道:“這是百姓的意思!百廢待興,百姓們需要的位年輕的君主!這皇位早該傳給他了!我即刻就會去!”
連清漪聽了,便瞧著如英姑姑,問道:“那麼,姑姑怎麼不一起回去呢?”她舉得該將父皇的如英姑姑之間的事兒給挑明了!
如英姑姑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公主,我想再延誤些時日走,若是你父皇先走了,我這些天裏,就和公主你呆在宮裏,公主心裏可是願意?”如英姑姑想著玉瓚和燕綏之事,意味深長問道。
連清漪哪裏知道如英姑姑的心事,當下便脫口而出道:“當然願意!我還巴不得姑姑您來呢!隻是,我父皇可是要捱一段相思之苦了!”如英姑姑聽了,心中害羞,便笑道:“公主,你怎麼還這樣說,我和你父皇,加起來,這話歲數,也差不多快一百歲了!都快入土的人兒了,哪裏還像你們年輕人想的那樣!可是怪燥人兒的!”
連清漪聽了,卻不答,隻是笑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現在,我這信使的任務也是完成了!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給了父皇一個信任和理解的微笑,連駿德見了,心中不禁欣慰,想不到到了晚年,還得到如英的眷顧!他自是會珍惜!
連清漪心情舒暢,一路又快速回了宮中,經過那清漪宮廢墟時,心中想著:這個地方,既然已經成了廢墟,與其看著這些個朽木斷瓦,倒不如都鏟除的幹幹淨淨的好!彼時一陣秋風襲來,吹的她的身子不禁一抖,她站在草叢中,隱隱覺得腳踩到了一個什麼硬硬的東西,她心中好奇,不禁彎了腰,低了頭,她的頭向泥土中看去,隻見,泥地上隱隱地覆著一枚白色的玉扳指,雖半截沒在土中,可是還能辨識得出。
連清漪將泥地上的扳指撿了起來,將扳指上的泥土擦拭幹淨,放在手心裏,默默看起來。她當然知道這扳指是玉瓚的心愛之物,也知道,這個扳指後來已是轉送給了她!如今見這扳指遺落在土中,無聲無息,倒是見證了一場繁盛衰敗的時光似的!她將扳指重又用手帕包好,藏在袖中,慢慢往前走。
021何人問鼎
素衣山之南的嘉國,如今已是大局初定,而河之北的雅國,卻還是群龍無首!這日,連清漪如常一樣,默默坐在勤政殿中的案幾上,用狼毫寫著文件,一旁的如英姑姑靜立在她身旁,磨著墨。秋風吹又起,瑟瑟的秋風吹得這勤政殿的帷幔是簌簌作響,如英姑姑便停下手中的黑墨,說道:“公主,這天兒可就要真冷了!過了霜降節氣,咱們都要穿些厚實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