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直跪著的辰頊突然起身道“那眾仙家可知,這簪上刻的什麼?”
洛彥也起身莞爾一笑,美得不知世為何物,血紅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冷厲,淺笑道:“那上麵好似刻有漫簪蝴蝶與細細淺淺的海浪”。
漓城心驚,這竟與溟月劍的圖案出奇相似。
洛彥頓了一下說,“還有兩句詩:‘若待絮花傾雨時,不見君歸不慕生。’是為年久,有些許磨損,字跡清秀,是為女子之筆。‘相思雀散已忘卿,夢歡不成何懼死?’新刻不久,正是滄溟神君的字。”
剩下的不用多說,眾仙都已知此事有蹊蹺,並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天帝深深的望了一眼漓城,垂眸道“安涼,孤命你以罪身將此事查清,太子與洛少將輔豬查清此案。眾卿若無異意,便退了吧。”
等眾仙退卻,帝澤頹然的坐著,“城兒,孤對不起你。”
幽冥之地,大荒最西。
人界邊緣一直往西一萬三千有二百米,見清水河突然轉為昏黃濁汙,沿途更無草植,死氣沉沉。
一直到河流莫名的斷了,被一團黑霧籠罩,看不清一切,便不能再往前,聽得遠處隱隱有擊竹聲,又似有流水聲。那些不能過冥河的鬼,便在此伺機而動,等候往來的生靈。
漓城三人在這裏長身而立,漓城一身素裳依舊不變。洛彥青絲微散,一身紅衣,血眸中有些許冷冽與殺意。相比之下辰頊沒有絲毫改變,仍舊淡漠的麵無表情。
隨手掐了個訣,黑霧中便出現一團藍焰,擊竹聲越來越清晰,還有喃喃的歌聲,又似輕語聲。辰頊道:“庻公,現下帶我們過河!”
遠處有一個黑影駕一艘破破的船,定睛看,那黑影仿佛沒有肩膀,遠遠望去像個怪物細看又仿佛有人樣。庻公便是船上這個衣衫襤褸,一隻眼睛額外突出並閃著詭異綠光的,頭發雜亂,頭中間禿頂並且腫大的老人,他的臉似乎比一般人長些許。
他抬頭瞧了一眼辰頊,跪下道“上仙,小人我這就來,這就來。”便起身繼續喃喃自語,並用竹輕敲船尾三下,示意他們登船。
一上船便頗感涼意,漓城不覺便朝洛彥方向靠了靠,一回頭發現四周早已無人。仿佛都被黑霧所籠罩。
“城兒……”一個溫柔的女聲突然響起,那個她朝思暮念的母親,一身白衣的站在她麵前。
“城兒不哭,我們會好好的活著。”漓城呆呆的站在原地,這是她母親生前最常說的話,她呆滯的念道“母親……母親……”突然那女子哭著跑向黑暗深處,“母親!母親!母親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漓城便也跟著向深處跑去。四顧不見母親身影,背後突然又出現一個嚴厲的男聲。他狠厲的瞪了眼漓城,然後朝女子踢去,女子疼痛難忍,將身體蜷曲起來。但由於恐懼也隻敢嗚咽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