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法寺,是南月京師,月城內香火最鼎盛的寺廟,而一念大師是弘法寺主持,連當今的聖上也很尊敬他,所以一念大師要舉行悟禪會的消息一傳出,弘法寺便被聞聲而來的信徒給踏破了門檻。
雲兒一路護著鍾情到了一念大師講禪的大殿,發現已經是人山人海的。
“表姐,看來我們來晚了,這麼多人,怕是也聽不到一念大師的佛音了。”隔著帷帽,鍾情看不到林媛的表情,隻聽到林媛語氣中的遺憾與無奈。
“既如此,媛兒表妹,我們還是先去為哥哥祈福吧。”鍾情嘴上掛上嘲諷的笑,語氣平淡道。
“表姐,還是您先去吧。”林媛笑到,“媛兒上次來弘法寺,將一串檀香木串珠放在弘法寺開光,先下要去取了來。”
“喔?”鍾情語帶詫異,“既如此,媛兒表妹一個人可要小心些,煙兒,好好護著你家小姐。”
“表姐真是會說笑,弘法寺內哪還會出什麼危險?”林媛掩嘴輕笑,“表姐就是太過小心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鍾情似有深意的輕語,“若是有人借著表妹這種心思,在弘法寺內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可是防不勝防的。”
“多謝表姐提醒,媛兒會當心的。”林媛福了福身子,“媛兒先行一步。”
“雲兒,你說,表妹的那‘檀香木珠串’有沒有開光呢?”鍾情朝大殿走去,冷冷一笑,對雲兒問道。
“小姐,這雲兒真的不知道,不過,小姐總能看到的。”雲兒扶著鍾情進了大殿,雖然不知鍾情的意思,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回答道。
鍾情唇角微仰:“沒錯,總能見到的。”
弘法寺百年香火不斷,大殿內的佛像莊嚴肅穆,卻能讓人內心平和下來,佛法莊嚴,能讓人暫時忘卻仇恨。
鍾情取下帷帽,雙手合十,誠心祝禱,我佛慈悲,鍾情能有重生再來的機會,被仇恨纏身,不求能得我佛普渡,鍾情隻想讓負了我的,隨我一起在無間地獄沉淪,鍾情隻願哥哥能夠平安到老,鍾情別無他求,願我佛能夠成全。
鍾情接過雲兒遞來的香,三拜佛像,心無雜念地為鍾青祈禱,雙眉間的那粒朱砂痣,在絲絲的輕煙中若隱若現。
“小姐可要求隻簽?”雲兒在一旁輕聲詢問,“弘法寺的簽,最是靈驗了。”
鍾情緊抿雙唇,眉心微蹙:“求簽有何用?能完成我心中所想?”
“罷了。”鍾情長歎一聲取過簽桶,閉目輕晃,簽桶內的簽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音讓鍾情心中煩躁不安。
“阿彌陀佛,施主內心不平,求出的簽是不會靈驗的。”
鍾情睜眼望去,是弘法寺內的僧人,白須飄灑,麵帶笑容,眼中透露的光芒,似乎能看透一切,直達人的心底。
鍾情在他的注視下,微微移開眼神,行了個佛理恭敬道:“請問師父是?”
“阿彌陀佛,老衲是這弘法寺中的解簽人,看施主求簽卻麵帶浮躁,這簽不求也罷。”解簽人笑容溫和,還禮勸告道。
“誒,你這解簽人倒奇怪,我們家小姐又沒說不解簽。”雲兒心直口快道。
“雲兒!”鍾情低聲斥責,轉而向解簽人道歉道,“師父莫怪。”
雲兒委屈的扯了扯鍾情的衣袖:“小姐……”
“施主可是要為自己求簽?”解簽人沒有搭話,反而向鍾情問道。
“師父誤會了。”鍾情笑著搖頭道,“是為兄長所求,並不是為了自己。”
“喔?”解簽人撫須疑惑道,“是想求些什麼?姻緣,或是前途?”
“兄長遠在邊疆,這簽,隻是為了知道家兄是否會平安。”
“施主知道了又能如何?也隻是白白受了煎熬,知道以後的事真有那麼好?”解簽人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不顧鍾情滿臉的震驚,轉頭走了。
鍾情心中大駭,手中的簽桶因無力向一邊傾去,“啪嗒”一聲,一隻簽從簽桶裏滑了出來。
“小姐,這簽?”雲兒將那隻簽撿起,遞給鍾情。
鍾情接過簽,看著這根泛舊的簽,眼皮微微一跳,心中有種不安蔓延。
“雲兒,你去把這隻簽的簽文拿來。”鍾情突然收了神色,將簽文又遞給雲兒,“我去看看這弘法寺內的風景如何。”
“是。”雲兒接過簽,走向偏殿。
鍾情轉身向弘法寺的後院走去,行至途中,腳步突然一頓,看向暗處:“如何?”
“小姐。”白芷突然出現在鍾情的麵前,單膝跪地,“表小姐在後院與一男子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