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鬧聲,汽車的鳴笛聲,匆匆的腳步聲奏響一曲混亂的樂章,在這喧鬧街道街角延伸出的一片小巷卻不見行人的蹤跡,寂靜的能聽到鳴蟬的叫聲。
小巷籠罩在城市的陰影裏常年不見陽光,小巷一轉卻突兀的拔起一座陳舊的大樓,陰冷青翠的爬行植物盤繞在整個外牆上,“卡卡卡卡!”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漸漸地沒入大樓裏,攪亂了安靜的空氣。
一隻白皙的手上拿著灌滿藥的針管輕輕地搖擺著,“安歌,安歌!你在哪?”一聲聲輕輕地呼喚回蕩在整個大樓裏,大樓中三三兩兩的出沒著身著病號服和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奇怪的是卻沒有一點聲音,隻有那一聲聲輕輕地呼喚。
一間又一間的找過,高跟鞋的主人顯然是不耐煩了,踩得更加的急躁清脆,將手上的針管有些不耐煩地換了一個方向,視線被一個藍色的簾子吸引,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拉,詭異夾雜著喜悅的聲音響起:“安歌,找到你了,我們來打針。”
簾子裏麵有安歌身著黑衣披散著頭發埋著臉渾身顫抖地窩在那裏,白皙的手輕輕地將安歌的頭發撩起,安歌充滿恐懼的睜開眼睛望著前方,慌亂的後退著不斷尖叫:“啊……”
隻見那個高跟鞋的主人拿著針管不斷地向安歌靠近,安歌顯然是嚇壞了,不斷地向後挪去,直到後背貼到窗邊,才停住。
“沒有路了,安歌,你真不乖!要好好打針才是!”聲音的主人拿著針管激動地不斷說著。
安歌慌張的看了看周圍,最後順從的將手放入來人的手中,來人輕輕地點著頭,烏黑的長發慢慢的披順下來,眸子亮晶晶的看著安歌:“安歌,走吧!我領你出去。”
安歌全身顫抖著跟在女子身後,努力的躲避著女子手中的針頭,低著頭,眼睛不斷地向四周瞄去,不斷地有身著病服的病人路過他們,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安歌看著木木的不斷走動的病人,心中更加害怕,手中布滿了細汗。
“安歌,你不要害怕,打針不疼的,隻一會就好,你在這裏乖乖的等我啊!”女子將安歌按在長長的等待看病的人坐的長椅上,細心地叮囑,走了幾步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向安歌嘴角以一個不自然的弧度翹起:“安歌,說好的不許走,就不準食言哦!”
安歌機械麻木的點點頭,轉身打量著自己的周圍,一個老太太坐在她的旁邊正在捂著自己的肚子,看起來疼痛難忍,她的旁邊是一個年輕的端著受傷胳膊的青年,齜牙咧嘴的疼著。
正在這時,老太太捂著捂著自己的肚子顯然是煩了,低下頭一點點的將外麵包裹的紗布揭開,忍著疼痛將手伸到了傷口裏,腸子慢慢的順著洞一點點掉了出來,老太太皺著眉頭一點點的理著自己的腸子,最後慢慢的又放了回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貼好傷口繼續捂著。
安歌驚訝的看著老太太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一聲都不敢出,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發現他們神情木訥,臉色蒼白,一聲都不出,簡直不像是活著的人,安歌見狀,再也坐不住了,看著正在配藥的護士,安歌一點點的挪動著腳尖悄悄地向門外走去。
走著走著,眼見著就要走到門口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安歌,你食言了!”
安歌驚慌的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那護士拿著針臉色不愉的看著她,手指一點點的撫摸著針頭,頭開始慢慢的向旁邊歪去,歪到了人類所承受的極限之後,安歌就看見她的脖子慢慢的出現一個洞不斷地湧出鮮血,然後頭一用力,滾落了下來。
“啊!”安歌尖叫著向前方跑去,身邊路過的病人也都臉色不愉的看向安歌,慢慢的向她包圍,安歌尖叫著躲入一間病房,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將門鎖鎖緊,方才舒了一口氣,蹲在地上不斷的喘著粗氣。
“安歌,你真是不乖,居然亂跑。”正在這時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安歌看向說話的地方,女子的頭正浮在空中不悅的看著自己,然後身體慢慢的出現在空中。
安歌驚慌的向窗邊挪去,整個人緊緊地靠著窗戶,手狠狠地攥著。
“安歌,不聽話的孩子要打針,打了針你就會乖乖的聽話了。”那失去了頭的女子拿著針管慢慢的貼近安歌,安歌拚命地躲避著,針管還是緊緊地貼著安歌的身體。
安歌隻覺皮膚一涼,一咬牙,撞開窗戶向外麵跳去。陳舊的大樓像是戳了氣的氣球,飛快的變小漸漸地消失,隨之取代的是喧鬧的街道和不斷叫嚷著行人,女孩望著身下,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
突然一隊人馬敲敲打打的抬著一頂紅轎子,像是仿照古代的婚禮,“啊!”女孩控製不住自己直直的衝著底下正在迎親的轎子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