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海上而來的少年(1 / 1)

莫以為光,就會被黑暗吞噬。黑色的可能是夜空,也可能是記憶之海。

在天下大陸的東海岸有一片山脈名為混沌山脈,每座山峰都不是很高,但是連起來這一片山脈十分的廣闊。大山之間有一條很長的河流穿過,河流支流眾多,水緩緩流動在大片石頭鋪成的河床上,安靜的水流或深到一杆不能到底,卻依然清澈透明,河中的遊魚來往不計其數。河流在河口彙聚一處,直通大海,從天上看去,仿佛幾道藍色的閃電。

這一片大山將大陸的的人們與大海隔離開來。在靠近大海的幾個河穀上平坦的地方,有幾個村落,每個村落有幾百戶人家,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世世代代就生活了在這裏。

此時正是春夏之交,樹木的葉子正長得茂盛,在大山向陽的那麵,一縷縷藍色的濕煙搖搖擺擺的投入天空的懷抱。低垂的白雲漂浮在藍天之中,幾百戶人家的木屋上,枝葉上還留有雨水衝洗後留下的泥土味道。夕陽西下出海打魚的人們但隨著日落而歸,他們將船停靠在岸邊,緊張又不失條理的把它們綁在木樁上,打算在陽落山之前回家。因為從海邊回到山穀有幾裏地的距離。

“快看海上!”安靜的人群之中忽然傳來的一聲驚呼。漁夫們不慌不忙的回過頭,一點也不緊張,因為幾百年來,他們習慣了歲月寧靜。可是下一秒看到的景色,不僅讓他們十分震驚,或許之後也會讓他們永生難忘。

隻見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黑色的烏雲如同濃霧一樣向岸邊湧來,在烏雲的下麵湧動著紫色的閃電,它們正以飛快的速度向岸邊推進。一道又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閃電霹入大海之中,激起了山一樣高的水浪,不一會兒便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那聲音震耳欲聾,人們有一種錯覺:仿佛大山都在顫栗。一時間,海上風雨大作。遠處的海水在紫色雷電的光輝和太陽的餘暉之中翻滾著,如同跳動的火焰。

“快回家!快!”不知何人喊了一句,那聲音和巨大的雷聲一筆仿佛可笑,卻也夠了:人們紛紛如同從夢裏驚醒一般,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人們匆匆忙忙往家的方向趕去,身後的雷聲越來越近了……幾乎是同一時刻,在人們家人們到家的時候,烏雲漫過了山頂,天雷滾滾而下,仿佛肆無忌憚的親吻著山之巔。

……

“當家的,你了回來啦,這天氣,真是嚇死個人嘞。”在張春生回到家關門前回頭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幅永生難忘的畫麵:在漆黑的烏雲之間,有一條巨大的縫隙,大半個紅色的月亮從縫隙之中露出來,如同一個巨大的眼睛,靜靜的凝視著山穀裏邊的人們。海天之間飛舞著紫色的閃電,如同在歡呼,在跳舞,在肆意妄為,在歇斯底裏。

暴風雨持續了很久,不過人們終歸還是在害怕中睡去了,因為睡著了就可以忘記恐懼。睡著了就暫時忘掉睡著之前見過的事。就將那些記憶埋葬在夜空,埋葬在黑色的大海。

第二天人們很晚才起床,山間同以往一樣,鳥兒在樹林裏嘰嘰喳喳地叫著,風溫柔的出奇,天空中的雲仿佛鑲上了淡粉色的金邊,溫柔的繾倦著。今天張叔不打算出門捕魚了,與張嫂打算在家收拾收拾屋子。可是不一會兒,嘈雜的聲音驚動了兩人,也驚動了全村的人們。那嘈雜的聲音是從海邊傳來的。

兩人走到海邊,發現已經密密麻麻圍了一圈的人,村裏的男女老少都來了。

“怎麼了這是?”

“呦張叔,您快去瞧瞧,海邊上躺了個孩子。”

穿過眾人,隻見一個八九歲的少年躺在沙灘上,全身赤裸,皮膚卻白淨的像珍珠一樣,海水衝洗著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上卻不會留下一粒沙子。此時,太陽升起來了,就從昨天烏雲來自的地方,照到了男孩的身上,讓男孩那張安靜的臉顯得如此好看。

這一天,這個叫安的村子多了個男孩,因為張叔和張嫂沒有孩子,並且張叔是村子裏為數不多的有“文化”的人,張叔家便收養了這個孩子,取名叫海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