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啟動儀式,以如此荒唐的結局收場。

葉景知扶著陳薇回了隔壁的房間,親眼看著陳薇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這才轉身,關了燈,將門為她輕輕帶好。

她沒有猶豫,徑自出門,去了隔壁的多人套房。

三聲敲門後,房間內良久才傳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

盛祁東赤著上半身,頭發還濕漉漉的,全身上下隻圍著一條浴巾,默然倚靠在門邊。

“有事?”

葉景知隻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慌促地收回視線。

並不是因為害羞,或者不好意思,而是經過剛才的事情,她現在真的很不想看到他這模樣,那隻會令她感到痛心。

“想和你聊聊。”

她說完,沒有等待盛祁東的回答,徑自撞開他,走進房內。

盛祁東的身體向後趔趄了一下,有片刻愣怔,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毫無波瀾。

他甩上門,轉身,跟了過去。

“想聊什麼,隨意。”

他指了指沙發,便漫不經心地走回浴室,取了一條幹毛巾擦頭發。

葉景知坐下來,卻覺得渾身哪裏都不舒坦,似乎這間房子本身就令她排斥,無所適從。

她索性站了起來。

“盛祁東,你認真回答我,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都是意外。”

回答她。

隻要他這麼說,那她就會選擇相信的。

盛祁東擦頭發的動作微頓,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格外諷刺的笑容。

“是不是意外,你心裏會沒有數?”

葉景知深吸一口氣:“我隻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他扔掉毛巾,走過去時,重重踩在上麵,蹂|躪成一團。

“是意外,不是意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重要。”葉景知眼底泛起波光,“所以一定要你親口回答。”

盛祁東微微點頭,似笑非笑。

“好。剛才的情況你也應該看得很清楚,我無話可說,你認為是我酒後亂性,我也無可辯駁,畢竟人都是相信自己眼睛的,如果換做是我,也一樣會那麼想。”

他彎腰,從茶幾下方拿出了一包香煙和一直打火機,彈開煙盒,抽出一支咬在嘴裏,右手用力摩擦著火機的滑輪,躍起一束淡藍色的火苗。

他湊上去,將煙頭對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灰白色的煙霧。

“葉景知,我們結婚多久了?”

她微微愣住,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但沒有反駁,輕聲回答:“兩個月。”

他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不是嘲諷,也沒有任何諷刺,隻是單純地笑了。

“原來才兩個月。”

他怎麼覺得,似乎過去了幾十年一樣漫長呢。

“這件事,和我的問題有關係嗎?”

葉景知不解。

盛祁東微微搖頭,兩指夾著那根香煙,眼底蓄滿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有悲哀,有欣慰,也有難言之隱。

“我曾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我承認,那的確很對不起你。之後我也對你說過,似乎有些喜歡你,那我也承認。可是葉景知,這麼些天過去了,你覺得我們像是一對兒這世間平凡的夫妻嗎?”

她啞然,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盛祁東又狠狠吸了一口煙,忽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

“你我之間,沒有最基本的信任,這怨不得任何人,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你說過,很愛我,但不想再繼續堅持下去了,是嗎?”

葉景知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沉默下來。

盛祁東無奈地笑了笑。

“如果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一定不會去做那些對不起你的事,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信任這種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建立起來的,所以我不會奢求太多。

我隻想告訴你一件事,今晚發生的事情,與我沒有半點兒關係,如果你肯信,那自然好,如果不肯信,也沒關係,以後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時間不早了,明天是第一天會議,有許多醫學界的知名人士到場,我已經吩咐過唐寒,明天會為你預留最好的位置,記得不要遲到。”

話畢,他徑自回房,留葉景知一人在原地。

她垂下頭,心裏回味著他剛才的話,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眼睛看到了什麼,就相信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