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鄒虎平,在家混吃等死的我,前幾天竟然被隔壁村楊老大的女兒楊湘看上了,心急的她讓我今天就嫁過去,一大早就派媒人來催了三遍!
你沒有聽錯,是我嫁過去,他們的條件,就是倒插門!
洗過澡換過衣服,外麵的天陰沉沉的,黑壓壓的蓋在我頭頂上,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了嗎?這便走吧。”媒人有些不耐煩。
我們家窮,媒人是前幾天來向我爺爺提的親,他答應了,但在準備的這幾天,他很少說話,總是一個人躲在房裏抽著悶煙,時不時的歎氣。
“嗯。”
我輕輕答應一聲,心裏有些低沉,千言萬語凝結在心頭,欲言又止,隻能埋著頭跟在爺爺身後。
“好了,我就送到這了。”
我們走了一段路,眼前是一個山頭,過了那山便是楊家溝,爺爺停住了腳,情緒有些低下。
我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佝僂的身影。
歎了一口氣,爺爺突然蹲下身子來,從懷中的袖包裏取出一根鑿子,又從胸口拿了一張黃色的紙狀物,還沒等我看清楚,他就將黃紙卷在了扁嘴鑿子上。
而後又拿出幾根破布條,綁在了鑿子上,直接擼起我的褲腿,將不到二十公分的鑿子綁在了我小腿上。
“這東西你先放著,過了今晚再取下來。”
我感覺到爺爺摸著我小腿的手有些顫抖,才想開口問,他又說話了“不要多問,如果有什麼事,趕緊回來找我。”
說完,放下我的褲腿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就走了。
沒走幾步,爺爺的步伐頓了頓,好像想回頭,可終究還是沒有,歎了一口氣,走了。
我有些茫然,心裏說不出的酸楚,想挽留又不敢,怕一張口,就會哭出來。
膝蓋一屈,衝著遠去的蒼老身影磕了幾個頭,爬起身來,已經淚流滿麵。
媒婆看我淚眼婆娑,怕誤了時辰,催促我走。
我們繞過大山,經過水庫,就看到了藏在山坳裏的楊家溝,但在山坳口那有一幢兩層小洋樓孤零零的立在一旁,和村子裏其他屋子隔著一片林子,媒婆說那裏就是楊老大的家。
楊老大家門口有個大院子,院子門口種著兩顆大槐樹。
屋子很冷清,半個人影都不見,也沒有特別的裝束,就跟平時一個樣,隔著一段距離,隱約能見客廳的供桌上放著兩隻蠟燭……
“哎,新郎官送到了,楊老大你快些出來!”
我們到的時候,媒婆忽然扯住我的胳膊,生怕怕我跑了似得,大開嗓子衝著院門裏喊了起來,聲音雖然很大,但我好像聽出一絲膽怯的味道。
聲音落下,一道人影從院子的一個偏房走了出來,他這個院子裏還有兩處偏房,都是鄉下的那種一層平樓。
來人身材挺拔,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不是我印象中的莊稼老漢形象,他沒有我高,但是估計也有一米七五的樣子,頭發有些白了。
至於他的麵容,非常奇怪,眉眼之間給人一種他隻有四十來歲的感覺,可是臉上卻爬滿了皺紋,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夜之間,就蒼老了似得!
他的臉色也很白,就像...剛剛死去的人!
但最讓我感到費解的是,大晴天他竟然打著一把傘,一把大大的黑傘,將他整個人都嚴嚴實實的遮住。
“楊...老大,新郎官帶到了,媒人禮還沒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