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 隔壁砸東西的聲音都沒停,溫念原本是抱著顧子初的,但是少年早就長高長大, 縮著身子被她抱著似乎很費勁,她便鬆了手, 窩進他的懷裏。
溫念聽著隔壁的嘈雜,想到小時候的事情。
那個時候, 陳平麗和溫傳國都不在家,她晚上有時候害怕,就會跑到弟弟的房間, 摟著弟弟小小的身子才能睡去。
有時候也會偷偷的一整夜不睡覺,帶著弟弟看星星。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小時候。
她隻有弟弟,弟弟也隻有她。
溫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然後被砰的關門聲給驚醒了。
她迷茫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少年燒的紅撲撲的臉, 嘴唇都燒幹涸了。
溫念連忙跳起來,懊惱自己昨晚睡著了。
她接了一杯水喂顧子初喝水, 但是少年的唇瓣緊緊的閉著, 全部灑在了外麵。
溫念想了想, 用手指沾了一點水滋潤著他的嘴巴, 少年感受到水的氣息微微的張開嘴, 迫不及待的將她的手指給含了進去。
嘖嘖的汲取著上麵的水珠。
溫念的臉有些紅,往外抽手指的時候, 少年卻緊緊的含著她的手指不讓拔出去,還皺起了眉,像是誰要再跟他搶,他就會生氣。
“弟弟, 你鬆開嘴,我給你喝更多的水?”
少年氣息渾濁滾燙,聽到聲音也就微微轉了轉眼珠,就繼續用牙關咬著她的手指。
甚至還無師自通的用舌尖卷著手指玩了起來。
溫念眼微微睜大,少年因為發燒,唇舌間溫度很高,舌尖從她的指尖遊走到指腹,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像是標記一般。
這種感受早和小時候她教他說話時候的感受天差地別。
溫念薄薄的眼皮上都氤氳起淡淡的桃色,望著弟弟的臉有些出神。
弟弟好會啊。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溫念隻能用另外一隻手指又沾了點水送到顧子初的嘴邊,他才放過她的手指。
手指上濕潤潤的,像是弟弟濕潤的眼睛,另外一隻手指又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被弟弟含了進去,發出嘖嘖的水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吃什麼好吃的東西。
“老板,顧望已經走了,我帶你去看醫生。”黑K急匆匆的進來,同溫念對視著。
房間裏一時間很安靜,少年吮吸手指的聲音就顯得有些明顯。
溫念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臉紅了起來。門口的黑K瘋狂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我先出去,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溫念張了張嘴想喊住他,解釋他們什麼也沒發生,顧子初忽然輕咬了一下她的指尖,讓她放棄解釋了。
好像也解釋不清楚。
黑K在門口等了會,就看到女孩紅著臉走了出來,他脫口而出:“這麼快?”
溫念沒懂黑K什麼意思,隻點點頭:“你快進去扶子初出來,我扶不動。”
黑K在心底嘖了一聲,然後進去扶顧子初。
溫念指揮著黑K不要碰到顧子初的傷口,看著黑K熟練的扶起顧子初,她輕輕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受傷要去醫院的?”
黑K看了一眼顧子初似乎真的昏過去的樣子,回答道:“很多次了,幾乎每次顧望回來,老板都要受傷。”
溫念的心顫了顫,聲音也跟著顫抖:“為什麼?”
黑K在小心翼翼的將顧子初側放在車子的後座,隨口就說了出來:“顧望吸\/毒,腦子有點不正常。”
溫念倒吸了口氣,她有些愣然。
弟弟一直都是在這個的環境裏麵嗎?
躺在車後座的少年,眼皮下的眼珠轉了轉,隨後又恢複平靜。
*
等到開學的時候,溫念才知道原來顧子初填報的誌願也是滿江大學,隻不過因為顧子初受傷,無法參加軍訓,溫念便替顧子初請了病假。
大一學校不允許在外麵租房子,溫念也不例外,她隻能在周末的時候回來。
但是她一點也不放心顧子初。
“弟弟你快點好起來和我一起上大學。”溫念趴在床頭看著顧子初。
顧子初委屈的道:“姐姐,我明明可以上學的,不用請病假。”
“你後背的傷不疼了?”
“不疼了。”
看著顧子初嘴硬的樣子,溫念的手越過側睡的少年輕輕的碰在他的傷口上:“怎麼樣?還說不疼了?”
顧子初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粉色,神情沉迷:“不疼,還好舒服。”
隻要姐姐碰他就很舒服。
溫念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連忙收回手:“胡說八道。”
溫念又和顧子初聊了一會天,她就要去滿江大學了,她牽住顧子初的手指輕聲道:“弟弟,你爸爸在吸\/毒嗎?”
少年的眸子裏有一瞬間的驚慌,他張了張嘴,然後輕輕的點頭。
溫念一點也不想讓弟弟再受傷了,她不想一回家就看到少年蜷縮在角落裏渾身顫抖,她咬住下唇,有些不敢看顧子初:“弟弟,吸\/毒是不對的,我會去舉報他。”
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家,她卻要去拆散。
溫念心中愧疚,但是那樣的家她寧願弟弟不要擁有,弟弟在她家就好了。
顧子初的眸子閃了閃,看著少女因為低頭而露出來的細白脖頸,眼睛順著那裏貪婪的往下,姐姐要為了他去舉報顧望。
是為了他啊。
但是一個顧望而已,不必髒了姐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