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來的人(1 / 3)

海島之上一山峰,山峰之巔一院,院之內有屋舍幾間,銀杏一棵。

銀杏樹上掛著一圈精致巧的紅燈籠,而樹下,躺椅上的素衣少女翹著二郎腿,手中捏著根兒蘆管,把蘆管探入旁邊木桌上的酒壇子裏,吸了一口又一口。

觀青空橫闊,聽風吹葉落。

如垂也頗為悠然。

這般閑度餘生,好像……也不錯吧。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沈爰搖頭甩開這個想法。

怎能如此在這裏虛度光陰呢?若是被困在這裏永遠都出不去了,豈不是太窩囊了。

她隻能在心裏暗罵,到底誰這麼缺德,沒事閑的到處擺陣。

無疑,她被困在陣法中出不去了。

甚至連自己叫什麼,從哪來的,都一概不知,腦中如洗,全無記憶。

整座島上除了山峰下的老婆婆連個鬼影都見不到。

她抬起手揉了揉腦袋,不禁心中一歎,這麼多她都瘦一圈了。

偏頭看了看院中的那坨雞屎,已被太陽曬幹了。

已經一百九十沒有見過肉的她,直到今一早,在院子裏居然發現了一坨雞屎。

隻有雞屎沒有雞。

而那雞拉了屎卻再也沒回來過,仿佛屎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讓她很鬱悶,那雞怎麼就不回來了?

望著那空蔚藍,高雲淡,她都已經將上所有帶毛的鳥都望斷,在對著空無數次深情凝望後,終於被太陽曬紅了臉。

沈爰把口中銜著的蘆管撂到木桌上,抓起一旁木桌上放著的白色紙扇。

扇子“唰”的展開,蓋在了臉上,隻露出一雙半眯著的雙眼。

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她半眯著的雙眼忽然睜大,眼珠子都要滾出來了,由於坐起身的動作,紙扇“啪嗒”一聲掉到了腿上。

隻見空中有一隻巨大的大鳥由遠及近,雙爪上好像還綁了根繩子,但是,那繩子下吊著的是個……是個……?

“乖乖……”

隻覺一陣風迎麵而來,大鳥閃亮落地。

沈爰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這隻金色羽毛,頭顱高昂且比人還高的大鳥。

大鳥見到沈爰,那昂著的頭向下垂了幾分,黑曜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得轉,好奇的看著她。

她僵硬著轉動眼珠,從上到下將它細細打量了一番,當看到它的雙爪時忍不住嘴角微抽。

這大鳥一隻爪站在地上,另一隻爪踏在一個人後背上。這姿勢,真的是……別具一格。

隻是,那鳥脖子上挎的兜兒又是個什麼東西,頗損威嚴。

她僵坐半才反應過來,飛快的跳下躺椅,跑到花圃旁邊拿了一根兒竹竿兒回來,盡量的往遠了站。

免得大鳥一怒,扇她一翅膀。

她蹲下身去,拿著細竹竿兒心翼翼的戳了戳爪下這團“東西”自言自語,“這東西是個人?”

此時趴在地上的“東西”感受著被自己擁抱在懷中的大地,一種喜悅感盈滿心頭,終於落地了,終於得救了。

她又戳了幾下,那饒腦袋微微動了動,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是個少年,看起來十來歲的樣子,繩子綁著他的腰和雙腳。

少年幹裂的的嘴唇張開,語氣不甚好,“別戳我。”

沈爰很不明白他這不悅是哪兒來的,“你是個人?”

“啊。”他心中有些不滿,問的什麼破問題。

沈爰皺著臉,嫌棄的看著他,“髒不啦嘰的,跟河沼裏丟蛋的鴨子似的,我還以為是個什麼東西呢?”

鴨子?少年想揍人,居然敢罵本爺,什麼時候也輪到一個鄉野村姑來嫌棄本爺了?

少年心中氣悶,又重複道:“我真是個人。”

沈爰瞅著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她這一聲敷衍的“嗯”讓少年更氣悶,心想本爺才懶得跟你這鄉野村姑計較,嘴上卻好聲好語道“一路奔波能落到簇,可是緣分,看在緣分的份上,這位姐姐可否給口水喝。”

沈爰搖頭,“我家沒水了。”

“沒水,那姐姐可否給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