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漆黑的夜晚,黑得有些離譜,天空被烏雲蓋了三層厚厚的被子。下著瓢潑大雨,就像海浪一樣,一陣一陣的來襲,加上電閃雷鳴,仿佛在預示著什麼可怕的事情的發生。
都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件恐怖的事情在醞釀著。然而沒有想到在這樣的一個雨夜,也會有異象。
市立醫院婦產科的產房有些忙亂,醫生護士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像是一個個快鏡頭一樣,讓人無從打斷他們的節奏。一個過期妊娠的產婦在產房中經曆著她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將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不過這似乎是他們自己的一廂情願,肚子裏的寶寶可沒有這麼想。十個月安詳的生活為什麼要出來受苦呢?這孩子似乎貪戀母親的肚子遲遲不肯呱呱落地。
醫院的醫生開了會議,探討著這個淘氣的孩子,這孩子就這樣在還沒有來到人世就被他們說三道四。說他長的太大,頭沒有入盆,不是最好的生產狀態。
說完孩子就算了,這個第一次當母親的女人也被好好的討論了一番,由於產婦體重偏重,太胖,宮口隻開了一尺,還有流血。
這些在他們看來都沒多大問題,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個第一次當母親的女人已經堅持不下去,被痛的臉色發青,唇部發白。
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在肚子裏呆的太久,影響智力,但是如果能夠順的話對孩子對自己都會更好。她有時會心存僥幸,希望可以完美收官,但是又被自己那胡思亂想的情緒帶動的十分悲觀。
彼此猶豫間,時間過得很快。醫院最終結論是下達危險通知書,理由是胎兒過大,頭部還沒有入盆,孕婦自己狀態不佳,缺乏自信。醫生給一個滿臉愁容的男子作分析。
“就像做一道數學證明題一樣,如果選擇剖,那麼母親和孩子都有可能存在危險;如果順就隻能靜觀其變,但是都必須做好一個打算,在大人和小孩間如果隻能留下一個,你是……”
這道命題仿佛已經不是簡單的如果那麼,就能推出結果了,因為醫生最後所要做的打算已經讓前提都顯得蒼白無力。
男子打斷醫生的話,不知道是對醫生語文老師的不滿,一句簡單的話就被醫生這樣粗糙而沒有邏輯的說出了口,還是對醫生數學老師的不滿,這樣的推理證明可以得出如何的一個結論。
也許這不是老師的問題,問題在於學生自己對知識的理解和如何的運用,可見這就是為什麼醫生,就是醫生他不是語文老師,也不是數學老師。
男子也許不理解這個道理,因為他沒有心思在這個問題上大做文章,讓他有些煩躁的是這一連幾天下來,主治醫生總是這樣反複的幾個問題一直重複,在他看來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他實在是無心繼續聽他追問這樣的問題,男子有的時候在想,醫生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決定,隻要這個決定趨於對患者是最好的,為什麼不能替患者和患者家人做出一個更專業且正確的決定呢?
因為怕擔責,因為不同的治療費用差很多,還是因為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人,他沒有這個必要。
男子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跑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作出決定,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就選活下去機會大的,如果機會一樣,那就選孩子的母親繼續活下去。
男子知道這不是所謂的偉大,也和愛情沒有多少關係,這個決定隻是沒有母親的這個孩子,自己真的能將這小家夥養大成人嗎?自己還活得人模狗樣,難道要害了孩子的一生,還不如……
說來有些不負責任,不過不負責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還少嗎?
不過畢竟孩子的母親如果活下去,起碼對的起二十多年來的教育,並且還有很大的可能為社會和人民多做一些貢獻,隻是做貢獻的事這個社會又有幾個人真的在做。
這個男人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就像這個女人也是無法理解的,也就是這樣兩個無法理解的兩個人才能走到今天,做出來的事才能夠被理解,這也許符合負負得正的這樣一個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