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被月絕救回,清理了身上的髒汙,她躺在竹床上,望著正端著一碗補藥要喂她喝下的月絕。
她很累,重生回來的複仇比上一輩子不清不楚的死去更累。
“你喜歡我嗎?”她望向月絕,說是望,其實她眼睛也隻看得見他身影的大概而已。
月絕聽她忽然一問,手中端著的補藥差點灑了出來,本以為花想容隻是忽然說說而已,但是她沒聽到他的回答,又再重複了一遍。
“我問你呢,你喜不喜歡我?”
月絕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床邊,今日她被人如此欺侮他就這樣震怒,這不是喜歡難不成還是憎恨嗎?
月絕握住她的手,“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很討厭你,討厭得不得了,但是那之後我的討厭隨著和你的接觸逐漸減少了,我以前做男寵十分厭惡女人,你是除了徐芊芊外第二個和我接觸最多的人,我以前從未真正得懂得心痛,可是你不同,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感覺的人。”
“你說我喜不喜歡你?”
花想容失笑,他把問題又踢回給了她。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中油然而生。
“那你要娶我嗎?”
她重來一世,早已看透了,平平淡淡才是真,若是她能早點放下,也不至於是現在這樣滿身傷痕了,累了,實在太累。
月絕一震,然後十分驚喜的看向她,“願意,我自然是願意的!”
那之後,花想容和月絕治好了患上瘟疫的村民,又尋了個好日子,讓村裏最長壽的老人為他們的結親見證。
花想容心中對月絕有愧,能對他多好就對他多好,因為月絕從來沒有問過她那一句話。
“你喜歡我嗎?”
他沒有勇氣問她,她也沒有勇氣答他。
玉翠仍向往常一樣把決明子放下,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她的眼睛快康複了。
她久久的站在門外發呆,直到司徒長恨來催促她動身。
“如果這就是你家小姐要的,為什麼還要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那之後的十幾年裏,西涼破滅被真雲收入囊中,真雲的王,華天下成為一方霸主,他的後位卻一直空缺,據聞是為了紀念亡妻,而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華天下寵冠後宮的貴妃似乎以前的身份是個小丫鬟。
花想容和月絕開了一個小醫坊過活,二人被對村民有救命之恩,自然對他們十分的尊敬,日子過得倒也清閑,隻是她身子壞了,懷不了孩子,倒是一種遺憾。
時光飛逝,光陰如梭,頭發花白,昔人已去。
竹林中有個老者拿了一壺酒,盤坐在地上對著眼前的木碑念叨著自己每日的所見所聞,那木碑嶄新,碑上的字體十分漂亮,一看就是為她做這木碑的人十分認真。
‘吾妻想容之墓’。
老者喝著酒,又想起了妻子臨終前靠在自己肩膀說了好多好多他不知道的她的經曆,想到她最後在他耳邊呢喃的那句等了她幾十年的三個字,甜蜜浮上心頭,笑得如同孩子一樣。
雖然時間長了些,但終歸是他贏了。
別的男子用心打動了她的心,他用陪伴得了她的心。
他笑著倚靠著木碑,閉上了眼睛,看起來甚是安詳。
明天……明天之後又會如何?但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