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夜黑風高(1 / 2)

天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夜,黑漆漆地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天上看不到一顆星星,地上感覺不到一絲絲風動。在這樣的一個漆黑的世界裏,龍牙非常壓抑,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來,他想殺人,他要殺人,他要殺掉跟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茅福堂!

有仇不報非君子,有冤不伸枉為人!

茅福堂是龍牙殺父害母的仇人,龍牙沒有辦法,也沒有理由不殺掉這個仇人!

龍牙頭裹綸巾,麵帶紗罩,一身黑色短打扮,在夜色的掩隱當中身手敏捷地穿行在膠東腹地一個叫文登的縣城裏,龍牙很快就接近了目標,一處燈火通明的宅院那裏。

由於情況有變,龍牙沒有盲目行事,將身體緊緊地貼在一條巷子口的牆角處,慢慢地伸出腦袋向宅院大門口觀察:大門口處燈火通明,門口處增加了崗哨,雙崗,而且還是軍人。龍牙觀察時,正是大門口的崗哨交接時,兩個士兵全副武裝背著槍排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非常正規地走到大門口,一個立正站在大門口處,向右轉,一起向站在哨位上的哨兵敬禮,哨位上的哨兵還禮,撤下哨位,接替的哨兵替上去,撤下哨位的士兵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離去!

龍牙收回身體,有些猶豫。茅家宅院,龍牙白天已經觀察過,雖說宅院很大,有數百間房子,建築恢宏,雕棟畫梁,頗有氣勢,特別是院牆上麵鐵絲網、炮樓,炮樓上麵也有哨兵,院牆高有兩丈有餘,可謂戒備森嚴,但這一切在龍牙眼裏根本都不是事,唯一的不同,原來的護院 家丁怎麼換成了軍人呢?

家丁換成了軍人,這一變化非同小可,著實讓龍牙有些始料不及。但仔細一想,這又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茅福堂是個人物,不僅僅賈富一方,是方圓百裏有名的大財主,還身擔文登城的縣議會議長,更主要的是茅福堂的兒子茅斯文擔任著國民政府煙台專署的專員,茅福堂的權勢比文登城裏的縣長還大,軍人把門,軍隊為他看門護院這又一點都不奇怪了。

家丁換軍人這一點龍牙想通了,還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茅福堂為什麼家丁換軍人呢?難道茅福堂知道了今夜有人要殺他,結果了他的性命?這好像有些不大可能,龍牙自己一個人要做的事情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更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這事,根本就沒有走漏風聲的可能,茅福堂有通天的本事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那又會是怎麼回事呢?茅福堂又怎麼會知道今天晚上會有人來殺,取他性命呢?

這事細究起來還真有些匪夷所思!

大凡有權有勢有錢人的周圍都會集聚不三不四的一群人,這群人蒼蠅一樣圍著這個人,為他服務,為他出謀劃策,茅福堂今晚要被人取走性命,就是一個叫流氓瞎的算命瞎子算出來的,這個流氓瞎簡直就是一聖人啊,連這個都算得出來?

說起這個流氓瞎龍牙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一把撕碎他,龍牙當年就差點死在這個流氓瞎的禍口裏。

十七年前,在文登城裏有個外號叫老倔驢的人,那天夜裏老倔驢的老婆半夜子時剛好生了一個兒子。老倔驢自然高興,高興的一宿沒有合眼,睡不著,老倔驢那天早晨開門的時候恰就看到雪地裏流氓瞎一個人從門前路過。

那天早晨老倔驢開門夠早的了,那個時候,一般早起早睡的莊稼人都還沒有起床,一向遊手好閑的流氓瞎這個時候就走到在鋪滿薄薄白雪的大街上,還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怪樣子,這讓老倔驢很好奇,於是就管不住嘴巴喊了一聲:“哎,瞎子,幹什麼去?”

老倔驢之所以這樣喊人,骨子裏就對這個流氓瞎看不起,流氓瞎兩眼瞎心卻不瞎,一個正常人所需要的他一樣都不缺,還是條色狼,特別喜歡給女人算命,給年輕的女人算命。

流氓瞎給年輕的女人算命行為很特別,條件就是要坐到年輕女人的腿上,麵前還不能有一個人在眼前,天機不可泄露,隻有這樣才能給女人算命,而且保證會算的很準。

年輕的女人盤腿坐在炕上,流氓瞎開始並不是那麼猴急,流氓瞎算命開始就會問:“屋裏還有沒有人了?”

一般地女人開始時很警惕會保護自己說:“人多了,對你有好處,會給你傳傳名,百利無一害。”

流氓瞎會說:“天機不可泄露,人多了泄露了天機,就是玉皇大帝也算不出你的命來,更別說能有什麼法子給你消災避禍,心不誠,神不靈,不算拉倒,我忙得很,走人!”

流氓瞎每每到了這個地步就會拿起引路的竹竿擺出要走人的架勢,想想自己的困境,一般的女人都會妥協,就趕走了所有的人,關上門窗,女人盤腿炕上坐,等著流氓瞎給自己算命,流氓瞎就會十分小心地問:“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