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翊回望她,笑了笑:“也好。”
“轉告容遲,不管他現在在做什麼,最好都停下來。”薑紅籬的聲音像是被她遺落在風裏的一樣東西,明明她離去的身形極快,可聲音卻還是一字不落地進了薑翊的耳朵,“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他一次了。”
薑翊手中的魚食,不可避免地跌落到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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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山王妃與我們從無交集,這一來,必然也是為了薑家姑娘……”立拂依舊低垂著頭,“隻是……不知她與前院的幾位是不是一夥的……”
容遲隻是稍作猶豫,便很快地下了命令:“讓她進來吧,不親眼瞧見薑翊,她也不會安心。”
立拂依舊是認真地點頭:“隻是人害怕,涼山王府一向親近陛下,若是泄露主子行蹤,我們……豈不是……”
“你以為皇帝不知道我在哪兒?”他不禁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如今病著,巴不得我與蘇忌永不回金陵城。”
“他若想殺我,若能殺得了我,十年前就不會放過我了。”容遲低眉淺笑,“如今再要動我,可沒那麼容易了。”
話道此處,他到底還是現身到了府門前。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蘇忌和薑韶見了他,倒是有些意外地對視了幾眼,翻身下馬行禮:“逆王殿下。”
逆王二字,雖是諷刺,仍是封誥。
不過這封誥,令容遲成了如今大梁境內第一少年王爺,這諷刺,卻未被他放在心上,攻擊力聊勝於無而已。
“平身。”他笑容陰鬱幽森,“長公主殿下也方得了世襲封誥,你們二位也都是朝廷勳爵家的世子殿下,如今帶著人馬來,是要攻打歇陽府,刺殺本王嗎?”
他這一句話陡然變得聲色俱厲起來,凡是聽到的人都大有幾分不可置信之福
這逆王不過就是個……謀逆未遂不戰而降的下之恥罷了,陛下以示安撫寬容賞了個王位,再囚禁,就和前朝什麼違命侯一般,怎麼他還……狂上了?
“逆王殿下。”薑韶這句話並非沒有一絲諷刺之意,“聽妹暫住府上,我此來,接妹回家。”
“你妹妹?誰?”容遲皺了皺眉,“如今掌家的那位?聽昨日還約了渭水諸位顯貴命婦品茶插花,從沒到過歇陽府,也進不來。”
這句話,十成十的羞辱。
薑韶也深感受辱,依舊捂得一絲都不露:“妹薑翊,容二公子不會要裝作不認得吧?”
“薑大姐,我認得。”容遲聽到這話,笑起來,“十年前,不是被你們夥同公主的人馬一起逼得跳下山崖的嗎?到我這裏來找?假零吧?”
蘇忌咳嗽了兩聲:“殿下,何必如此針鋒相對?”
“哎,這不是當日親證薑大姐身死,袖手旁觀的蘇大公子嗎?你們倆居然會一起來,真是世間奇聞。”容遲冷笑了一聲看向蘇忌,滿是嘲諷和譏誚,“這樣起來,我與屠了平昌王府滿門的薑家也可以握手言和?”